六十七.与回家（1/2）
没人知道商人是谁——对于胸无大志，只当驱魔人是一份工作的驱魔人来说。
比如哈德斯。
不过商人神秘是真的。他们大多穿着肮脏的斗篷，背着老旧沉重的背包，佩戴能把脸遮住的破旧围巾，沉默寡语。
伊芙琳睁开眼睛，缓缓从床上坐起，怀中小男孩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
“我回来了……”
“伊芙琳……”哈本站在床前，语气颤抖的呼唤着。眼泪如决堤般流下。那双肮脏布满茧子的手掌伸出，轻轻抚摸着伊芙琳的脸颊。
一名妇女抱着蜷缩的小男孩，躺在床上。
温暖隔绝了外面的冰冷，油灯亮着柔和的光芒。
走廊寂静无声，哈本站在一扇没有锁上的房门后，轻轻走入房间……
他走向一栋长屋，推开一扇半掩着的门。
蹒跚的哈本来到水手街道，这里的一切让他熟悉而又陌生。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呼唤自己。
回家……
收回目光，他继续踉跄跌撞的行走。剧痛的脑海里本来忘却的目的重新变得清晰。
哈本注视那道身影远去，消失在一间店铺后。
哈本抬起头，怔怔看着雨伞下的那张面孔，他想说什么，但陆离已经迈动脚步，与他交错而过。
那双布满血丝的麻木目光因为这句话而清醒了一些。
“回去吧，你妻子和孩子在家等你。”
陆离低头，看向他缺了半根的小拇指。
那是一张写满痛苦的苍白脸庞，湿透的麻布衣物贴在身上。
“你……你认识我？”男子茫然抬起头，那双无神而又浑浊的双眼看向陆离。
“哈本？”
与男子擦肩而过时，陆离忽然开口说了句话。
“伊芙琳……伊芙琳……”
那是个蓬头垢面，一脸络腮胡的男子。脚步轻浮身形摇晃，口中低声呢喃着什么。
没走多远，视线尽头出现一道缓慢走来的黑点。
在贝尔法斯特的海边看了会儿远处雨夜中的灯塔轮廓，直到有些冷了，陆离转身，走向这条街道上的一间洗衣店。
陆离安静立在围栏边，前面一片海滩，身后的酒馆街区冷清寂静。
海湾礁石上的灯塔穿透黑暗与雨幕，照亮一片海域，为迷途的船只指明方向。
贝尔法斯特的夜晚如何与暗影沼泽里的木屋相比，见识过飓风的水手不会再对巨浪动容。
影子镇一行后，陆离便变得躲避黑夜。
街道两旁的屋子里亮起光芒，让街道不会完全漆黑，街道上的行人开始减少，没有人像陆离这样闲庭漫步般匀速步行。
雨幕下，伞下人影修长，提着幽幽泛亮的油灯，走在相对寂静的青石板路上。
陆离将马车送回了租赁行，取回押金，往回走去。
天空近乎暗下，西边天际薄暮冥冥。
……
“我的钱呢！混蛋！！！”
已经意识到自己不会再从哈德斯那得到什么，陆离离开了，在他出门不久后，一道怒吼在侦探社里响起。
哈德斯或许能猜到什么，但他不会去主动的深入了解。这是个视生命比什么都重要的家伙——除了先令。
他为了保持自己的“无知”，甚至不知道理智值。
哈德斯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
“怎么和他们联系？”
从陆离的角度来看，调查员更符合陆离的求知心态。
守夜人需要解决这些出现的神秘诡谲危险，他们会屏蔽掉大部分让自己理智值降低的东西，只保留任务目标。但解决麻烦意味着直面麻烦，他们不可避免的要与那些存在对抗，直到一方在世间消失。
调查员需要直面种种不可名状的事物，了解并记住那些会让自己理智值降低的东西。在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真理下，如飞蛾扑火一般。
很难说明两者哪个更危险。
前者组织散漫，单人行动，行走在地面与海洋，探索神秘诡谲的无人之地与吊诡险境，后者组织严格，小队行动。解决前者探索出的危险地区。
调查员与守夜人都是隶属长老议会，官方背景。
理亏的哈德斯拉起长音，悄悄把拍红的手缩到身后：“一言可以概括：调查员负责寻找麻烦，守夜人负责解决麻烦。”
“呃……”
陆离平静的回应：“你只是翻了几页书。”
哈德斯眯起的眼睛陡然瞪大，一副火大的样子敲击桌面：“你居然拿欠我的报酬威胁我！”
“光照果的报酬我还没给。”陆离当然知道哈德斯要说什么。
“听起来暗影沼泽似乎出了什么事……”哈德斯摩挲起下巴，若有所思呢喃了一句。“守夜人和调查员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不过……”
陆离没有回答，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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