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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柏,家中薄有田产,自小吃穿不愁,父母只盼着他能够努力读书,取得功名光宗耀祖,他便两耳不闻传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结果读了十多年,把自己读成了个书呆子,对庶务一窍不通。由于很少和人交往,在人情世故方面也十分迟钝。

虽然考了很多次,依旧连秀才都没有考上,但他仍旧有一颗报国之心。所以,当司徒俊德找上他的时候,他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后来,发现司徒俊德竟然暗地里送粮食给北蛮人的时候,他也曾觉得不对。

但司徒俊德的理由他却也无从反驳,而且身边的所有人都跟他说,司徒俊德说的是对的,慢慢地他也就忘记了最初的疑惑。

刚才慕筠溪的一番话,却像是猛然掀掉了盖在假象上的幕布,让他一下子醒悟了过来。

回想这些年自己竟然一直在助纣为虐,他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直到慕筠溪再次出声,才唤醒了他的神智。

耿元柏瞬间脸色爆红,羞愧的无地自容。

“晚生自知罪孽深重,实无颜苟活于世了。”他直接的反应就是闷头冲向墙壁。撞柱或者撞墙,是为古代文人最经典的自裁方式之一。

对于尚未完全了解古人思想的慕筠溪来说,耿元柏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之外,她差点没反应过来。

还好耿元柏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纵使慕筠溪愣了一下,还是在他撞上墙壁之前将人给拦了下来。

“你就是想死回自个儿家去死啊,搁我这儿撞墙算是怎么回事。”慕筠溪气急败坏地怒吼。

“哦。”耿元柏呆呆地应了一声,伸手挠了挠头,非常诚恳地道歉,“抱歉,是晚生考虑不周了,晚生这就回家去了。”

慕筠溪无语,这蠢货难不成还真要回家去死啊。再看他一脸呆愣愣的蠢样,慕筠溪觉得自己的智商似乎也被拉低了,她跟这么个蠢货计较什么啊。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冷冷地瞪着耿元柏道:“谁让你去死了,你做错了事难道就只想着一死了之吗?”

“那晚生还能做什么?”耿元柏很茫然,难道王妃的意思是要把他拉到菜市口斩首?司徒将军里通外国,他也算是帮凶之一,好像是应该改斩首示众的。

可是,他已经没办法完成父母的心愿考上秀才光宗耀祖了,难道还要让父母因为他的错误而蒙受耻辱吗?

耿元柏想着,一脸恳求地看着慕筠溪道:“晚生知道自己罪无可赦,但是晚生得父母是无辜的。晚生求王妃允许晚生自裁,以免累及父母名声。”

慕筠溪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简直想要吐血。她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被人噎得想要吐血的时候,看着耿元柏的目光就像看一只异形。杂书网

良久,她才挫败地喊了一个侍卫进来,让他拎上耿元柏,直接送到军营里。

她就该在一见到这人的时候就这么办,这书生就是个死脑筋,自己说再多也都是废话,不如直接跟他说让他做什么来得实在。

慕筠溪这口气一直堵到晚上宗政博延回来,慕筠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研究自己眼前的棋局,一副把宗政博延当做空气的架势。

嗯,是的,她在研究围棋。上辈子她从来没接触过围棋,不过这具身体的原主却是颇善棋艺,而她虽然继承了那些记忆,但这些围棋这种东西,不是说记住了就行的,还需要悟性。

而她在围棋方面的悟性,无疑是……十分惨不忍睹的。

宗政博延看着她面前一如既往乱七八糟的棋局,忍不住低笑出声,换来慕筠溪凶狠的一瞪。

“还生气呢?”他上前将慕筠溪揽进怀里。

慕筠溪没有推开他,却也没搭理他。他们在冷战呢,从昨天晚上除掉司徒俊德之后便开始了。

本来慕筠溪打算着今天晚上跟宗政博延算一算账,这次冷战就算结束了。可是白天来了个耿元柏,让她又呕了一肚子的气,于是慕筠溪理直气壮地决定迁怒了。

她决定,要跟宗政博延多冷战一个晚上。

宗政博延看着慕筠溪故作冷淡的脸,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猛地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慕筠溪条件反射地尖叫一声,双手紧紧搂上宗政博延的脖子。回过神来之后,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太丢脸,忍不住恼羞成怒,逮着宗政博延的耳垂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宗政博延倒抽一口冷气,嘴上却是调侃道:“爱妃难不成是属小狗的?嗯,那一定是最可爱最漂亮的一只小狗。”

“你才是小狗。”慕筠溪鼓着脸颊,凶狠地瞪着宗政博延,“快放我下来。”

“不要。”宗政博延一脸高冷地吐出两个顽童耍赖般的字眼,继而又似自语般地说道:“今天有人给我出了个主意,说是夫妻之间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我觉得非常有道理。”

“有个屁的道理。”慕筠溪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丫分明是又在找借口占她便宜,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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