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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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景帝都，皇城懿乾宫，心字佛檀香燃到一半，太后闵氏将手中一封折子放回桌上，锋利的眉眼间不见丝毫老态。[燃^文^小说][www].[773][buy].[com]隔着幽幽袅袅的香薰，闵氏涂着鲜红豆蔻的十指交错，薄薄的嘴唇抿着，合起的眼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半晌，心字香已成灰，闵氏挥手止住了上前换下熏香的宫女，淡淡道：“不用换了，召首辅闵静文。”
“是。”宫女毕恭毕敬的躬身退出。
闵氏合起的双眼，缓缓睁开，那精光的眸子中，也有些许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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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闵静文叩见太后。”闵静文身着官袍，不敢因座上的女人是他嫡亲的妹妹而有丝毫懈怠。
“免礼。”闵氏眼光扫过，看见闵静文鬓边生出的些许白发，不禁心里有些打鼓。
“谢太后。”闵静文头也不抬的做全礼数，站起身后便侧退三步，垂手立于侧边。
闵氏挥手，懿乾宫的宫女太监陆陆续续退出宫殿，最后一人将殿门关起，日光透过雕镂的窗棂，被筛漏成一个格子一个格子，闵氏的脸隐在暗影中，太后之尊养尊处优，几乎看不出有多少苍老在她身上留下印记，闵氏从座上走下：“今日，你我便以兄妹相称吧……”
“太后……”闵静文抬眼看着，文贵清流的外表下，是老谋深算的宦海之心。
“哥哥，你是不是恨我？”闵氏走到闵静文面前，光影明灭，闵静文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未出阁的小妹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静静的唤他哥哥。
“……妹妹，怎么会？”
“若不是我登上后位，闵家就不会被推到风口浪尖，明里烈火烹油、繁花似锦，暗里……”闵氏那双凤眼寒光凛凛：“刀光剑影，那些日子，谁不是心惊胆战？！”
“一入朝政便当如此。”闵静文低眼回答。
闵氏上前一步，面上捎带着些疲累，继续试探：“若不是我，闵家不会只有你一人在朝为官……”
闵静文此时才抬眼正视闵氏，眼中闪着希冀：“我闵氏子孙早就才名在外，若是能……”
“后宫已是闵氏的了，难道前朝还要交给闵氏？！”闵太后收了可怜的表情，冷冷看了眼闵静文：“哥哥这么些年过去了，竟还是没想清楚……”
“妹妹！”闵静文上前，多年的宦海沉浮，那双看似老实的眸子一瞬间竟似变了：“我还是当年那番话，若是妹妹此时回心转意，香山行宫那边正是下手时机……”
“那是你的亲外甥！”
“可他并非帝王之才！妹妹应当机立断！自古成大事者，不惧这些小节。”闵静文牢牢的盯着闵太后的眼睛。
“那谁是帝王之才？”闵太后不甘示弱，凌厉的凤眼看着闵静文：“别告诉我是什么幼主、贤才！你那点儿心思，做妹妹的也了解。无非是扶持一个傀儡皇帝，你我联手，控制朝纲。”
闵静文被点破，脸色登时有些不好看。
“可哥哥你想过吗？若不是闵家一直被我压制，先帝能如此信任我父？若不是闵家无嫡系子孙出仕，后族地位超群，我能在后宫把持？你能在朝堂上安安稳稳的做你的首辅？！”
“那退一步讲，如何不能让闵氏子孙入仕？难道要我看着我的子孙们白身一辈子？”
“哼，哥哥这些话真是荒唐！”闵太后冷笑一声：“哥哥想做另一个‘夺政’大臣？还是想这东景朝堂成为你闵家的‘一言堂’？”
“太后言重了，太后也是闵家人。”闵静文袖着手，板正着脸，低眼看着面前的一分三寸地。
闵太后不大这话，反问：“什么白身一辈子！你的嫡长子、闵致礼，文采斐然，自建骊山书院，天下才子三分之一出于此，往后这朝堂，多少人会是闵致礼的门生？！再有嫡次子闵致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小小年纪游遍山川，编写的游记不下十数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光他兄弟二人在文坛上的影响，想要入朝为官？哥哥趁早死了这条心！有哀家在一日，闵家谁也别想动这慕容氏的江山！”
闵静文铁青着脸，抿成一线的嘴唇，不发一言。
闵太后回身坐回御座，抬手将桌上的奏折扔到闵静文面前：“这是南越求和的国书，南越皇帝愿与我东景交好，把瑞仪公主送来和亲……”
000312号星球生活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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