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妻主妻子（1/2）
“这大雨天的，隔开丈外就不能见物，连轿子都坐不了，洵儿他……”因为雨太大，连穿堂两侧的抄手游廊处都进了雨，又事起突然，大伙都未远送，只在厅内作别，闻讯而来的刘氏陪李经世看着儿子迅速地消失在雨帘里，哽咽地道。
“好了，已经给他们预备下马车。你就别担心了。”李经世道，“洵儿总是要出去闯荡一番的，既然是刘知府赏识，虽然险了些，但有官府人跟着，也算是个机会。他自己又愿意要去，你就少担点心，在家中安心等着吧。”
老太君一发话，那些跟着的妾室、小辈们也都跟着劝说，刘氏拿手绢拭了拭眼角，带泪点点头。
“不过呀，我看红叶这丫头是真不错，虽然说不是特别漂亮，但对洵儿够真诚。不如等洵儿今秋高中后就给他们完婚如何？”李经世对刘氏提议道。
“全凭老太君您做主就是。”刘氏福了福道，她原是不太中意红叶的，觉得她要背景没背景，要容貌，也不够好。上次李经世提出要让李洵娶红叶为妻时，她虽不敢说，心中却着实有些怨怼。认为老太君虽然平日里看着爱护洵儿，只怕不算十分真心；这次见人女娃娃家，冒着大雨陪自己儿子前去那高危之地而无怨无悔，才是有些服了老太君的眼光，心中稍平。
毕竟家世什么的，也非绝对，老太君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她不就是由一介平民做到尚书高位，封官荫子的吗？连她这个王府郡主都及不上李经世的风光——只不过是深锁别家院内的一名妻子罢了。
想着，她不由又瞥了眼李经世，对方年逾五十却到现在都还较少皱纹，依旧是端丽华贵模样，看上去竟比自己这个年轻了近二十岁的人不差，甚至还更靓丽，不觉心中含愧，收回了目光，含羞垂首。由此可明李经世当年容貌该是何等美丽，无怪那么多名人文士倾心。
相较之下，刘氏只有嫉妒的份。李经世是妻主，娶夫纳汉，一家之主；她呢，能嫁李继业这个丞相都只是因了端瑞亲王之女——端福郡主的名号，只是人妻，甚至在三年无孕之后无能阻止丈夫纳妾。
更别提那两名妾室都较刘氏貌美，让她是既嫉妒又担心，害怕哪天万一有了什么变故，自己便失了妻的头衔，李洵落地后，因其俊美聪灵而备受长辈们的爱护，她才算是松了口气，想来地位算是保住了。
回忆至此，刘氏是又苦又甜：苦的是自身条件不够好，这辈子只能困在家中相夫教子、还要同别的女人共同分担丈夫宠爱，永远不可能像李经世那样出将入相，拜印封官；甜的是幸亏自己出身王府，才能嫁了李继业这样一个无论文采人品，还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绝赞男子——而且，他没有嫌弃自己容貌平庸，对自己很好。所以即便是与人共分宠爱，刘氏也认了。
李经世要让李洵尽快娶妻的事，刘氏是赞成的，李洵六岁时候出外礼拜，遇上决明老禅师，老禅师就曾直言:“此子尘缘分浅，日后当与仙家有缘，乃是有大福缘之人啊！”
决明老禅师是红光焕发、双目炯炯有神，刘氏心中却是咯噔一跳，心惊肉颤——时至今日，刘氏膝下所依，只有李洵一人，不像两名妾室，怀胎之后又各添一丁。
只是刘氏心中虽然对红叶身世不再挂心，却还是有些介怀她不够美貌。红叶灵秀不假，但容颜真的不够美，相比李继业两妾室现在的模样都还略有不及。唯一有点好处的就是，同红叶在一块，刘氏能更昂首挺胸些，不必自惭形秽。
世人都以美丑为标准、论贵贱，她自己都已经不够美了，好在还有显赫身世，又如何能让那么出色的儿子也娶个不美的女子，还毫无家势可言？
刘氏这厢矛盾中，又恐李经世当真不疼这个孙子，丈夫也只是更偏疼那两小妾，心中一时难安。
再说茫茫荆州城内，哗哗白幕大雨中，一辆马车正在雨中慢行：车夫虽然带着斗笠、蓑衣，这等风雨中却无大用，没一会，浑身就被打湿了，眼睛更是难以视物。可叹他不是什么世家贵族的老爷公子，饶是浑身湿透，也只能够蜷着身子暗暗哆嗦。
“这鬼天气！”车夫在心中骂道，刚出门那会子还挺好，雨分明也还没这会这么大的！
那在瓢泼大雨中拉车的两匹马状况比人只会更糟、没有更好，也是早已湿嗒嗒的，毛发都粘在了身上，好在都是上好品种的畜生，这等大雨中还能一停一顿地继续向前。也幸得雨虽大，风还不急，否则这风雨中的小小马车一辆，只怕即刻就能给掀翻了。
那车夫见行得慢，索性眯了眼蜷坐成一团让它们自在慢走，也懒得赶了，大雨中街上就只行车一辆，也不怕对面有人冲撞。
刘氏在家中看着门外密密的雨帘发愁，担忧着儿子情状，李经世也有些后悔，后悔也许不该让孙儿这会出门。
据陈玉所言，刘玉璋之所以如此着急，还在于这起命案不只在薛宅发生，还祸害到了附近的平民百姓家。
妖物趁暴雨大肆伤人，所以固然现在外面是风列雨暴的天气，刘玉璋也不敢有丝毫迁延，忙上李府求助。
只是一定要让洵儿相助却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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