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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一块玩儿(1/3)

从长安到洛阳路途遥远,好在一路都是平坦的官道,并不难走。

寒冬腊月,冷风入骨,路旁的水渠都结了厚厚的冰层,水囊虽然被兽皮包裹着,里面的水却还是冻住了。

李庭岳从马车后的箱子里取出一只手炉,烤了一些碳火丢进去,等烟火气散尽后塞进了小姑娘的怀里让她取暖。

又严厉警告她不准用手直接接触手炉。

他刚才看过了,小姑娘的手被冻的青紫,已经肿成了两个馒头,手指关节处有很多很深的裂口子。

这是冻疮的表现,接触温度过高的手炉会出现溃烂的情况。

小姑娘怯生生的偷瞄了李庭岳几眼,脏兮兮的小脸上泫然欲泣,手指搅着衣角,向着小七的位置不经意的挪了挪。

一个兵士下了马,用石头砸开水渠里的冰层,露出下面的水。

李庭岳则把一块麻布在水里洗了洗,小心的把小姑娘的手擦的干干净净。

小姑娘强忍着疼痛,有心抽出手,却又不敢。

“没事,疼就叫出来,这是我们公子,人很好,还懂医术,等到了前面城镇,再让公子给你医治手上的冻伤。”

小七的语气很柔和,边说,边从背囊里掏出一张油纸包,拿出一张胡饼和肉干给了小姑娘。

“你哪来的肉干?”

大猛好奇了,这东西他们在西川县的时候不是都给了那群没饭吃的乡民了吗?

“昨天晚上不是我守夜吗,打了几只夜枭,我晚上太冷,就自己烤了一只。”

小七又从背囊里拿出几只死掉的夜枭扔给大猛,就不再理他。

“小七,你太不厚道了,自己吃独食也不想着兄弟几个,小心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大猛愤愤不平。

小七嘿嘿笑道:“公子想早上煲汤的,我心想反正兄弟白天也能吃到,就没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

小姑娘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这群陌生人,小嘴张合,奋力的咬着胡饼和肉干。

胡饼太硬了,有些硌牙。

等小姑娘吃完了,李庭岳问起她的身世,小姑娘眼圈立刻红了。

哭哭啼啼的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小姑娘名叫姜洛儿,是扶风郡夏阳人氏,父亲是镇上唯一的私塾先生,母亲是小商贩的女儿。

今年夏天干旱无雨,地里的庄稼几乎绝收,秋税官府不仅没有减免,反而加重了两成。

夏阳本就是穷苦地方,百姓就指着地里的庄稼过日子,给官府交一部分税粮,剩下的勉强能撑到来年。

官府猛然增加赋税让无数农家根本无余粮过冬。

再加上今年两场大雪,镇上的房舍倒塌了十之七八,冻死者不计其数。

姜洛儿的家就是被大雪压塌的,父亲的腿被倒下的横梁砸断了。

她母亲带着她和断腿的父亲本来要去夏阳投奔娘家的。

家里有一头老牛和一辆板车,载着三人刚走出镇子就被难民劫了。

难民没有伤人,却抢劫了他们的财物,还把老牛给宰来吃了。

这个打击无异于雪上加霜,给这个原本就困难的家庭狠狠捅了一刀。

她父亲当场气的吐血而亡,母亲带着她走了两天,最终承受不住,投井自尽,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姜洛儿守着枯井哭了两天,本想去夏阳,却不认识路,被难民裹挟着一路来到了长安……

姜洛儿说完,已经哭的嗓子都沙哑了。

两行眼泪流下来,脏兮兮的小脸上出现了两条白皙的痕迹。

小七想起自己的身世,眼角也有泪光。

兵士们听的心情沉重,虽然每个人的遭遇都不同,可苦难的经历却是相同的。

李庭岳暗自叹了口气。

最近叹气的时候好像变多了,也不知道是受了环境的影响,还是被一路的所见影响了。

小七已经抱着姜洛儿哭了起来,极为的伤心。

众人沉默的前行,谁都没有了说话的心情,包括话多的大猛。

午时……

马车停下,兵士们下马在路旁支起锅灶,准备做饭。

不仅是他们,很多人都停了下来,也在搭建灶台。

这里周围枯树很多,地上到处都散落着枯枝,找柴禾非常方便。

一条结冰的水渠被砸开,一个个仆役装束的人把大块的冰抬出来,扔进大锅里。

水渠太浅,今年又太冷,凿开冰层后下面根本就没有多少水,只能用铁锅来熬冰。

第一锅水烧开了,李庭岳扔了一块肥肉下去,等水面出现浮沫,用麻布沾着浮沫给姜洛儿擦手。

这是油沫,在没有擦脸油护手霜的时代,他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治疗她手上的冻疮。

皮肤太干燥紧绷才会出现裂口子,能治疗的方法其实不少。

可现在李庭岳手里没有药材,更没能力制造护手霜,只能用油沫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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