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冒死闯宫（1/2）
墨珏一直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从前这份聪明，是众口所传。而如今，却是他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半空月在那双阴柔眸子里，汇成丝丝柔散落在深邃的漆黑中，他笑了笑，将所有柔敛在嘴角。
这个女人不同他后宫中的任何妃嫔，她们争宠争权，与朝堂息息相关。她同样事关天下格局，却如此变不惊。
沉稳的，不像是一个拥有七六的人。
“你若有什么想做的想要的，和我说，我必定竭力满足你。”
瞿邪看了他一眼，竟也不气，唤沁儿拿来一白瓷瓮罐，郑重地交到男子手中，“找个有风的日子，寻一高地，将它撒了吧。”
瞿邪暗中将祥嫔火化的骨灰收敛，墨珏是知道的，只是十分奇怪，为何在女子眼中，看不到半点恨意？
见他没有动，瞿邪拢紧了素服，柔柔眼眸蒙上一层茫，仰望苍穹，任由惨白月光映照出她消瘦容颜。久，才道：“这里的冤魂够多了。”
墨珏终究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瓮罐，转身离去。
死在宫里的人太多，一个祥嫔，实在算不得什么，只是她到了瞿邪，那一缕孤魂，有幸脱离这座牢笼。
那天里，瞿邪睡得安稳，梦中再也不是一片火海的修罗场面，而是白衣女子自百花丛中行来，对她说了声谢谢。
从梦中醒来，她握着常年佩戴在腰间的月血玉，在院子里坐了许久。
还是林一早起来拾掇，见她竟在院子里的金桂树下睡去，唤来沁儿等丫头，才将她扶回屋里去，而彼时她面颊通红，已是染了风寒。
冷宫比不得别，请不来太医，生病也只能熬着。可瞿邪为了祥嫔一事已经累垮了身子，昨被冷风一激，病来如山，眼瞧着再不看太医，是熬不过去的。
几人四求告无门，眼瞧着瞿邪高烧一日不退，沁儿心下一横，竟趁着守卫不注意，逃出了冷宫，一闯到了白宫。
听闻皇帝正与首辅在书房商谈要事，就要硬闯，被守卫拦下，一通好打，给押入了死牢，只剩下半条残命。
冷宫的人久等不来沁儿的消息，打听之下，才得知她这一去出了事，正如热锅上的蚂蚁，瞿邪糊间得知沁儿出事，竟一瞬清明过来，拖着病体要去白宫。
人才出冷宫，便被守卫拦下，她心系沁儿安危，竟引破颈，白皙皮肤上血如注，惨白面颊，双眼却是视死如归的决绝。“再不让开，我便自刎于此！”
守卫一时间没了准，怕她但真血自刎，自己担不起失职的罪，纷纷让开一条大道，令她一畅通无阻地来到白宫。
彼时昊帝与瞿铭才从书房中走出，迎面便见她单衣散发，手持匕首，似从修罗z场归来一般，一淌血而来。
阴柔眸子中，一瞬间闪过无数震惊、疑、愤怒、怜惜等复杂神，可墨珏面如常，瞧不出喜怒。
反而是一旁的瞿铭，看到爱女这幅生不如死的模样，老脸别到一旁，悄悄拭去眼角泪花。
那是自小被他们捧在手心上的明珠，自小便不忍她受半分委屈，如今入宫不过半月，却成了这幅光景。
可再心疼，他也只能咬紧牙关，将泪往回噎。
瞿邪面颊通红，脚步已有虚浮之相，离双眼却灼灼似火，眼中景象已模糊，却还认得那飞龙蟒袍，噗通一声跪在琉璃大石铺成的地上，“沁儿无心触犯天颜，贱妾愿以命相抵，求皇上，饶她一命。”
墨珏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极力忍耐怒火，阴柔眸子死死盯着阶下女子。曾几何时，也有类似景，她上表的折子上，寥寥几个大字，“蜀王年幼，请君上念昔日旧，贱妾愿代蜀王行过！”
她用自己一切，换取蜀地平安，如今又要用自己命，去换取一个婢子的生存？究竟是她生太过慈悲，没了自我，还是她觉得自己这条命，就但真没有贵贱？
忽然，一张视死如归的脸闪入脑海，骇的君王堪堪后退两步，震惊之于表面。
四周一片沉寂，瞿邪抬首，无法从糊面容辨认君王喜怒，只是一遍遍重复刚才的话，一声声慷锵有力，扬至最高，却又慢慢低沉虚弱。
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她这幅模样，也不忍再看，在场众人纷纷别开脸去。
瞿铭更是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下，颤声哀求道：“恳请皇上开恩，留下不孝子命！”他将头抬起，又重重叩下，抬起，叩下，在琉璃石上绽开一层层鲜的花瓣，瞧得人触目惊心。
方凌忙上前去掺他，又看阶下女子浑身血，急之下唤了声：“皇上……”
而此时的墨珏，眼中却只有瞿邪那副惨淡模样，即便到了此种境地，她傲骨犹在。这样烈女子，像极了记忆中的旧人。
直至太后暖轿赶到，传来太医为瞿邪诊治，她抓着太后的裙裾，一字一顿地重复一直念着的话。
“放了那丫头！”太后的话不容置疑，立即有人去天牢提人。
得知沁儿有救，瞿邪这才笑了笑，晕死过去。
太后强忍悲痛，抬首看向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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