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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罪孽(1/2)

一行人入了府,瞿邪已经知道秦攀伤的很重,只听楚岁说了一句,也不由的惊骇起来。

身上数十伤口,条条及骨清晰,最严重的一刺入肺腑,若非叶家几个老医出手,换了旁人治都不敢治的。

瞿邪心中叹了叹,“本宫去瞧瞧他。”

楚岁便带着她去了秦攀房中,偌大的寝室充斥着浓烈的药味,怕天热伤口发炎,里头搁置了还几块冰,秦攀身子稍好,倚在上看书,见瞿邪来,先是惊了一下,随后笑道:“贱命一条,怎敢劳动皇贵妃尊贵之躯。”

他的笑一如既往的潇洒不羁,瞿邪却觉得刺眼,立在榻边,盯着那双含笑的眼眸,看着那微微起的嘴角,不发一语。

她不说话,气氛僵了僵,秦攀便道:“夫人去看看我的药好了没有。”

楚岁深深第看了瞿邪一眼,转身离去。

瞿邪也叫沁儿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二人,她坐在边,却只是盯着秦攀手中的书,看的出神。

秦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扬了扬手中的书,“老师编纂的礼仪论,师妹应该不陌生。”

她伸手拿了书本,随意翻看着,“闲来无事,总想起小时候的事,那年我才拜入老师门下,门中的师兄弟都因我是女儿身而瞧不起,唯有兄长真心相待,你与老师,是我在这条道上最倚重的人。”

书本一合,秦攀脸上的笑也沉了下去,抬首,朝阳升,柔柔的黄晕从窗口洒落,落在女子肩头发梢,连带着整个人都染上一丝彩。

他垂首,轻轻地笑,笑出三月春花凋零时的伤感,“往事已沉不可追也,娘娘前还长。”

瞿邪抬首望着乌漆屋顶,眨了眨眼,长出一口气,“是啊,往事已沉,兄长大抵早就忘了昔日分,所以算计起邪来不遗余力,恐怕你为皇上做事之时,也未必那般用心吧。”

秦攀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问:“你在蜀地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回来,当年走的那样坚决,你就该老死在蜀地的。”

“是啊,我本该老死在蜀地。”她轻轻应着,一身明黄的衣衫将白皙肌肤衬的更加脱尘,微扬的下巴在晨光中展现一抹不屈的轮廓,她却倔强地低了头,声音都在打颤,“兄长,你但真那般恨我吗?”

旁人的恨,恨的那样明显,可最是秦攀这种恨的不露声,才叫她痛心不已。

回到殷都经历了太多的事,虽有父母在都,却不敢同他们说,唯一能够立即自己的,便只有昔年的同门师兄,她是这样认为的,一直都是。

“有时我也不大清楚,究竟是恨你多一些,还是敬你多一些。”秦攀的声音低沉,伸手拿过书卷,一点点地描摹页面的三个大字,“你的才,你的,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应该得到报应的。就像当年你说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难道我这些年受的报应,还不够吗?”眼泪夺眶而下,瞿邪几乎是吼出这样一句话,她已经用自己整个人生在赎罪了,再有对不起的人,也该是还清了。

窗外一声鸦啼,狂风骤然拂过满院花草,雀鸟叽喳逃散,连晨曦都露出一丝阴霾。

秦攀看着眼前崩溃的女子,沉缓地摇了摇头,“不够。”

他说:“你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些人用家破人亡的血泪换来的,你要付出和他们同样多的血,出和他们同样多的泪,才能赎清你的罪过。”

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垂首苦笑,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师妹,我们都是罪人,我们的罪孽,一辈子都恕不清的。”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了,当年若不是李守义同整个师门相护,她不可能安然至今日。

她是那场政权争夺的受害者,楚岁和秦攀何尝不是?

他们午梦回时面对那些向他索命的无辜者,醒来却要面对自己这个间接的凶手,心中有恨,理所当然。

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声长叹,似乎将所有的悲凉都叹出,柔柔的双眼笑开,仍旧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问道:“藩王的事,兄长可有什么线索?”

许是她声音太轻,令秦攀听的不是很真切,他抬首,惊讶地看着瞿邪,问道:“你问什么?”

瞿邪道:“那人既然对你下了杀手,肯定是兄长查出了些什么。”

这次秦攀听得明白了,却仍是苦笑不已,“我怎么就忘了你是瞿邪……”

他所犯下的事,搁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可被原谅的,偏偏瞿邪此刻似没事人似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样睿智却也那样随,她把一切的看的透,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一直都是瞿邪。”她淡淡地笑着,将所有的绪掩藏在那双柔柔的眼眸深,不教人探查,甚至连她自己,大抵都忘了曾经的悲伤。

“瞿少尘出事时我便暗中去查过,那马匹中毒厉害,确定是才刚下的,只有与他们同去赛马的人可以做到。这也就是说,此事与墨执没有丝毫的关系。”

讲到正事,秦攀脸十分严肃,“他房间里的毒药是我放进去的,一则墨执当年曾辱楚岁,也是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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