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君心（1/2）
一缕萧音，自庭院那头传来，正是昨瞿邪梦中听闻的蜀地民谣。
她示意沁儿噤声，闭眼细听，那声声幽咽中，是蜀地的鱼米稻香，是淳朴与热，是在深宫的乡愁，是她浓浓的念之。
一曲毕，男子踩着满地细碎的月桂行来，仍旧满面的漠然，阴柔的眸子定定落在窗前的瞿邪脸上，却突然笑了起来，“皇贵妃如今的遭，用‘登高易跌重’来形容，再适合不过了。”
瞿邪笑笑，睫毛弯弯，在眼角弯出的一丝浅浅笑意，自己今日的遭，不全拜他所赐吗？
“你专程来看我笑话的？”
墨珏垂首看萧，神在月的阴影中，难以看清。不过是想来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能支撑到什么时候。“我不喜欢有人失约。”
瞿邪耸耸肩，“失约并非我本意。”
看着女子脸上浅浅笑意，墨珏有些不甘，想要将这面具撕裂开，去探寻她不为认知的一面，“入宫第二天就被打入冷宫，你就不想知道原因？”
“无论什么原因，总不是我想听到的，又何必自讨没趣？”瞿邪歪了歪头，盯着墨珏一字一顿问道：“不是吗？”
“这宫里的事，比起蜀地要复杂，有些东西，未必如你想象的那样。”明知她说的对，但墨珏还是忍不住，想要为自己辩驳一番。
“天子之家，总有些扯不清道不明的事，我无心在这上面画上一笔。”
瞿邪站起身，朝窗外的男子盈盈一礼，“这冷宫栖身，倒也不错的。”
栖身冷宫？
一连几日，墨珏都在想着瞿邪的话，究竟什么样的人，才会甘愿在冷宫那种地方活着？
“皇上？”
下头的武将慷慨激昂地陈词一番，却见君王心压根没在这上面，心有些恹恹的，难道自己的折子，又被君王无视了？
方凌轻咳一声，墨珏才回神，神满面地看了看下头明显不满的武将，笑道：“朕听着，秦将军继续说。”
秦将军张了张嘴，看了看领事太监，到底将话都吞了回去，实在不想当面让这年轻君王难堪。
方凌赔着笑上前一步，递上一道折子，道：“秦将军已经禀明，西北z事修筑拨款一事，等着皇上圣裁呢。”
墨珏一本正经地看了看折子，眉头却不由地敛了起来，将折子搁下，抿了口茶，才看向下头都眼巴巴等着自己圣裁的百官，却还是没有说话。
君王不做声，令百官都将心悬了起来，这五年来，朝中无人摸清他的脾气，你自以为深得信任，却不知道一把剑早就悬在上头。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的什么，他能轻声细语地下令抄家，上一秒还浅笑温和，下一秒就摘了谁的乌纱。
“准了。”
简短明了的两个字，打破朝堂之上紧张严肃气氛，令百官都松了一口气，却又深深地震撼了。
十万两银子，说批就批，昊帝到底还是年轻，太过轻信。
“西北是大钊门户，军事不可疏忽，墨宁少将于此道，可与秦将军切磋切磋。”
满朝百官无不擦了擦冷汗，他们怎么忘了，昊帝虽然年轻，可也不糊涂。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他放心批下，也怕人在背后动手脚。
所谓让墨宁少将与秦将军切磋，就是让他这个表弟亲自去西北监督。
君王言罢，拍了拍桌案，笑着起身离席。
才出承德殿，却见公孙玲珑一袭黄的宫装立在廊下，手里拎着食盒，想来是等着有些时候了。
见墨珏出来，公孙玲珑忙迎了上去，“臣妾才做了冰镇薄荷粥，天气热，皇上用了再去批折子吧。”
墨珏如何不知她媚眼如丝下藏着的心，却不点破，“贵妃辛苦了！”言罢，便揽着她进了白宫偏殿。
用罢薄荷粥，君王懒躺在榻上，同公孙玲珑说着闲话。却有伺候祥嫔的宫女前来回禀，说是祥嫔子心切，行异常，太医诊断，怕是失心疯。
“既然疯了，打入冷宫就是，这样的小事也要来回禀，难怪贵妃近日愈发消瘦了。”
心中一暖，公孙玲珑嘴角便开一抹满足的笑，转身递了颗荔枝给墨珏，“祥嫔也是可怜，毕竟，若非瞿邪，她会为皇上生下皇长子的。”
接过荔枝的一瞬，墨珏眼中出现一抹杀机，不过很快又被隐藏在那片阴柔之中。漫不经心地挑弄白的荔枝肉，他懒懒开口，“菲儿年轻，身子又不好，你辛苦些。”
他说着，伸手将公孙玲珑揽上榻椅，将那颗荔枝喂进她嘴中，“朕会感激你的！”
君王一句感激，到底令女子嘴角的幸福凝了凝，却也只是一瞬，又嬉笑开眉眼。如葱的素手顺势便揽上那宽厚的肩头，就着姿势，将嘴里叼着的果肉送到君王口中。
方凌领着一众人下去，室一片迤逦。
从白宫乘暖轿而归，公孙玲珑她以手支着头，靠在轿中闭目养神，忽的想起祥嫔的事，问跟在轿辇旁的丫头，“父亲今儿个该来信了？”
淳芳点点头，四下瞧了瞧，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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