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过去（2/2）
是第一次了。
如今的牵哥已经满头白发，胡须半米之长，一双枯老的手灵活自如，几千根透明的细长丝线操控着数十具如大山般的钢铁怪兽，所过之处无不是尸山血海。
“阴牵术，今日本尊要你死无全尸！”门派掌门暴怒，一道道辉宏的斗气破风而来，十几座略小的土山被彻底抹平。
“来吧，来吧！”阴牵术癫狂得大笑着，“你屠杀我傀儡门弟子的时候，可有想到今日，你被我逼到破门的境地么！”
“啊啊啊啊——”“呯——”
炸碎山河，劈了千丈绝峰。斩开巨石，断了滔滔江水。
南陆第一门派，就此覆灭。
……
年已过百，阴牵术一生坎坷，终是平定了大半异界大陆山河。傀儡门，深深的驻扎在无边无际的土地上。傀儡师的地位日益高涨，可不谓傀儡门的巅峰时期。而无人敢相信，门派中那颤巍巍的、浑身上下几乎只剩骨头的疯癫老人，是这传奇时代的造就者——阴牵术。
“爷爷，您——”一五十有余的老人上前，却被那扫地的老人打开。
“你是谁，我不认得你！我妻子呢，她在哪里？”阴牵术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他。
“奶奶在十年前已经去了……”
“不可能，她昨天还给我织衣——”老人上窜下跳，暴怒道，“你给我把她还回来，莫子仇——”
“莫子仇已经死了二十年了……”
“我的好兄弟呢，云烙呢，许兰呢……南宫松呢——还有梦童谣，他在哪里呀……”
没有人吱声了。
云烙，号称不死傀儡师。自一百二十年前他背着坏掉的傀儡离开十年后又回来，已经带着一项全新的傀儡术。傀儡不死，人如傀儡。血肉似没有砍尽的时候。征战八十年，最后死在兽域，尚活着时被众兽分食，再无复活。
许兰，妖花傀儡师。一百年前造出傀儡许言水，一身傀儡机关术惊才绝艳。终于五十年前死于乱箭之下。
南宫松，巧力傀儡师。不善精细运作的大汉子，却有奇异的思路。傀儡术的歪理运用在他这里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却死于八十年前的天雷浪潮之中。
梦童谣，异灵傀儡师。傀儡如梦，梦醒成人。他将灵魂关在傀儡中，乃傀儡术邪道发明者。五年前抑郁自杀。
幽薄凉，道义傀儡师。傀儡门执法首长老，最善于开导弟子。三十五年前食物中毒死亡。
月逍遥，奴仆傀儡师。一百零五年前为救傀儡门于水火，将自己炼制成傀儡冲入敌方厮杀，彻底失去人类身份。如今已经是一具真正的傀儡了。
龙岳，符文傀儡师。傀儡文的开创者。粗汉子搞文墨一窍不通，他就把书法变成杀器，使得阵法师不再独一无二。六十四年前在一场兵戈大战中被敌人俘虏，遭受多种非人刑法后死于非命。七天七夜未曾断气，只为看到敌军失败。不过终究死不瞑目。
端木喜子，傀儡师中的叛徒。投降敌军，最后被傀儡师们扯碎身体，变作肉泥。阴牵术造了一个和他一样性格的傀儡，专门给人端茶送水洗脚搓背。生来就是打杂的命。
阴牵术当年有八个好兄弟，却无一善终。就连阴牵术的妻子都是死于绝症，靠丹药吊命，饱受折磨。
阴牵术是被逼疯的，他的记忆混乱，忘了自我，忘了后辈。经历诸多离别沧桑，传奇也不再是传奇了。
“你走开，我不认识你。我妻子还等我回家去——”阴牵术茫茫然然，又忘记了之前说了什么了。
……
“傀儡门创始人阴牵术与世长辞，年享158岁。”顾林像背书一般讲完了傀儡门的历史。
“你说八个传承傀儡，出处不同？”云千夕挑挑眉。
“是啊，云启天是第一代傀儡师共同造就，再让云烙用血肉滋养成半人类。月澜是月逍遥本人制成，只是改了名字记忆部分遗失——梦墨浅是梦童谣的杰作，只是选材用了灵魂……”
顾林一根一根得掰着手指，对傀儡门历史的掌握堪称倒背如流。只是每说一句，云千夕的脸色便古怪上一分。
她怎么不知道月澜居然是活人变傀儡？梦墨浅是用别人的灵魂造出……那第一代傀儡师死于非命，还有叛徒存世……
这些，她不曾听说。
就算在亚古大陆上，傀儡门里也没有这些史料。难道年代太过于久远，已经失传了吗？
“传承傀儡，我们傀儡门是有的。不过至今为止没有人能通过考核，你虽然从下界来，但实力超前。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嗯？是哪一个传承傀儡？”云千夕当然感兴趣了。
“是梦墨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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