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共结白首（1/7）
这一日，袁武往了清河挑水，家里便只有姚芸儿一人在家。
听到敲门声，姚芸儿将门打开，便见小弟姚小山站在自家门口，咧着嘴对自己笑道：“姐，爹说今儿个晚上要请姐夫吃饭，遣我来和你们说一声。”
姚芸儿一面将弟弟迎进了屋，一面不解道：“好端真个，爹怎么要请相公吃饭？”
“爹说了，前阵子他扭伤了腰，家里的活都是姐夫干的，眼下他的腰伤好了，便想着请姐夫吃顿饭，喝点酒。”
姚小山说着，见堂屋的桌上有一盘青翠欲滴的青果，顿时引得他口水直流，这话刚说完，便拿起一个，在袖子上胡乱擦了擦，开吃起来。
姚芸儿听着，心里倒也兴奋，又见弟弟贪吃，遂笑道：“你回往和爹娘说，我和相公晚上就回往。”
姚小山答应着，那一双眼珠子却滴溜溜的，靠近了姚芸儿小声道：“姐，趁着姐夫不在家，你给我做点肉吃呗。”
姚芸儿见弟弟这副贪吃的样子容貌，简直又好气又可笑，只用手在弟弟的眉心一点，带着他往了灶房。
待姚小山从袁家出来时，那一张嘴自是吃得满口流油，姚芸儿惦记外家，在弟弟临走时还给他装了一罐子猪油，要他带回往留着家里做菜时吃。
而当袁武回家后，姚芸儿遂将姚父要请他吃饭的事说了，男人听了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午后却往村南面的李记酒展里打了两壶酒，又从展子里割了些猪头肉与猪耳片，一起拎了，方才与姚芸儿一起往姚家赶往。
因着今儿要请姑爷吃饭，姚家也一早便忙开了，姚母正忙活着，就见昨日里往了王家村走亲戚的街坊上门，带来了姚金兰的口信，只说王大春和他那老娘这些日子都待她好了不少，尤其是王大春，自从上次回往后，便再也不曾动手打过她，她让街坊带信回来，好让爹娘安心。
姚母听着，眼眶顿时湿了，当下用围裙擦了擦眼，只觉心里说不出的欣慰，连带着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在灶房里忙得热火朝天，一点儿也不感到累。
听到敲门声，姚父亲身上前开门，瞧见了女儿女婿，顿时喜不自胜，姚母也从灶房里迎了出来，一面说着话，一面将袁武和姚芸儿迎进了堂屋。
姚母先是让金梅将凉菜和炒菜端上了桌，好让男人们先就着饮酒，鸡汤却是要文火慢慢炖的，等着男人们喝好酒，再喝不迟。
席间其乐融融，因着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姚老汉也没让金梅回屋，只让她和姚小山坐在一起，姚小山见父亲和姐夫饮酒，也嚷嚷着要喝，因着兴奋，姚老汉也没禁止，爷仨一道，喝了个痛快。
姚老汉酒量浅，刚喝了几盅后，那舌头便直了，连带着话头也多了起来，起先还不住地劝着袁武吃菜，到了后来，则是连话都说不顺了。
姚小山正是好动的年纪，吃饱后便出门散步往了，金梅是个没出阁的姑外家，也不好意思和妹夫同桌太久，扒了几口饭就回屋了，堂屋里只剩下姚父姚母与袁武夫妇。
姚老汉喝了一口酒，莫名其妙地，滚下了两行泪珠，姚母瞧在眼里，只当他是喝多了，赶忙吩咐着女儿，要她往灶房里看看鸡汤好了没有，若是好了，赶紧给姚老汉盛一碗过来，好醒醒酒。
姚芸儿答应着，促走了出往。
姚老汉面目通红，看着女儿的背影，只感到哀从中来，竟忍不住一把握住了女婿的手段，大着舌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女婿啊，芸儿她……她命苦啊……当年我把她抱回来的时候，她才那么点大……如今她嫁给了你……你可要好好待她……”
姚母在一旁听着，只感到心里一个咯噔，生怕姚老汉酒后失言，说了些不该说的，那眼皮子一跳，赶忙上前劝阻道：“小山他爹，你这是喝多了，赶紧回屋寐一会儿吧。”
姚老汉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依旧对着袁武说道：“芸儿打小就听话，她小时候，每次我干完活，她都会在田垄那里等着，给我送茶送水，这么个好闺女，落在咱们这个家，的的确确是苦了她啊，若当年，我没将她抱回来……”
“他爹！”姚母再也坐不住，只站起身子打断了姚老汉的话，“你喝多了，赶紧回屋歇着往，别在这里胡言乱语的，让女婿听了笑话。”
姚母心焦得很，一面说一面偷眼向袁武看往，却见他面色沉稳，不见丝毫异样，她瞧在眼里，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姚老汉口口声声地只道自己没醉，正闹腾得厉害，就见姚芸儿端着一碗鸡汤，从灶房里走了过来，见到女儿，姚老汉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颓然地坐了回往，那碗鲜美的鸡汤却是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往，隔了很久，方才一叹。
在姚家吃完饭，外间的天气已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姚芸儿有些畏惧，不由自主地往袁武的身边偎了偎，袁武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肢，顿觉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回到家，自然又是好一番缠绵，姚芸儿倦得厉害，缠绵后只将脑袋枕在夫君的胳膊上，沉沉地进进了梦乡。
袁武没有睡，他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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