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流民（1/2）
马车重新走在路上时，四周逃难的百姓明显少了很多，只偶然遇见零零碎星拖儿带女的夫妻或慢吞吞赶着驴车的贫民百姓。
道路两边随处可见腐烂发臭的尸体，成群的苍蝇、蛆虫缭绕着尸体飞舞蠕动，看得人心里一阵阵发冷。逃难的大众似乎习认为常，麻痹地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机械地背着褴褛累赘往前走，只有黑瘦的孩子们抱着各自爹娘拼命喊饿。
温婉窝在林渊的怀里捧着肚子，看着越来越苍凉的景象，忍不住庆幸还好自己带够了粮，也还好她们随着顾清宁的车队，眼下暂时还没人敢打她们的主意。
车队停在卞州城门口时，温婉看到了贴在旁边青墙上的告示，她一下看懂了上面一堆繁体字的大意：瓦剌大汗脱脱不花正率兵从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大肆对大明发起进攻，其中又以中部之战事最为严格。朝廷已派大批兵马抗敌。为防奸细混进，进城者要出示路引文书。
这难不倒顾清宁，很快管家就下车出示了文书，又从袖子里摸出锭银子塞给了守城兵。那几个卫兵似乎很满足他们的上门路，对视一眼后痛快地放行。
可对于后面衣衫褴褛的穷苦百姓却失了耐心，横着长矛“铁面无私”地将人挡住，捂着鼻子大声喝斥找逝世，徒留一片哀嚎。
令人惊奇的是，卞州城内不像他们想象中的富庶繁荣，街上只开着三三两两的展子，人烟稀疏。
林渊下车拉住一个背着累赘跑得飞快的百姓探听“这位小哥，你们这是往哪里往？”
那小哥顿时像看异类似的看着他“你还不知道哪？朝廷和瓦剌已经打起来啦，隔壁青州城知道吗？”
林渊愣愣地点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人看他愣愣的好心提点“城破啦！听衙门的人说青州城的人都逝世尽了，那叫一个惨啊！卞州城里的人能跑的都跑了，不跑留下来等逝世啊？”
说完也不管这帮外地人什么反响，扯了衣袖急急往城门口冲，打仗了还不跑，一帮傻蛋！徒留林渊慢吞吞爬回自家的马车神情呆滞。
温婉在马车上也闻声了那人的话，见林渊没精打采，眼眶泛红，忙拍他“咱们得信的时候，城里人仰马翻的，三哥那么精明的人确定带着公婆跑远了。”
林渊依然闷闷不乐“洪川他......”
温婉叹口吻“吉人自有天相。担心也没用，给珍娘和文礼照顾好是正经。”
眼下这个情况，留在卞州城里是不现实的。东西南北都不安全，只怕她们唯一的选择就是京城，要是真打起来，天子的老窝安全指数也能更高些。
果然，不用多久，顾清宁的管家就过来通知林渊：改道京城。温婉想了想，又拿出她娘给的一百两让林渊尽可能多的往买些粮食，最好再添些防身的兵器。
买粮置办物质花了大半天的时间。马车再轰隆隆出了城门驶上官道，已经过了午时。她们本可以在卞州城歇上一夜，甚至洗个热水澡，可战斗的残暴还是逼着他们快马加鞭地离开了这座城池。
时间不觉进进了初夏，气象炎热，滚滚的热浪带着漫天的烟尘，弄得众人灰头土脸。路上逃难的流民越来越多，起初温婉还想方想法地给所有人变着法的弄些吃食，后来，每当他们一停下生火做饭就会有人循着味道远远地向林子里探头张看。
有好几次，甚至有人向他们的车队越靠越近，目标无非为了口吃的。战乱来临，富户可以轻车简行逃之夭夭，百姓不行。没有足够的银两和食品，逃离了战乱也逃不过饥饿。
温婉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她不想伤害这些和她一样被生活所迫的贫民。可就算她逐日只做一餐，餐餐数着人头做尽不糟践，那些饥不择食的百姓，有一天还是一窝蜂围了过来动手哄抢。
半生不熟的米饭，萝卜汤洒了一地，十几个人一下扑过往，抓起和着土的饭往嘴里塞。丫鬟仆役们吓得尖叫的尖叫，发抖的发抖。只有温婉捏着拳头默默站到林渊身边，低着嗓音让他赶紧招呼人把马车底下的大刀赶紧抽出来。
她看着被一堆仆人围在中间面色苍白的顾清宁，知道这会儿指看他是指看不上的。
林渊这才从惊愕中回神，安静而快速地低声通知每个家丁备战，甚至给他们发了石灰粉。
不用多久，洒了一地的米饭就被一帮衣不蔽体臭烘烘的百姓推搡着吃个干净，有那胆子大的仍不满足，一面舔着沾了米饭的手一面盯着她们的马车眼冒绿光。
往返经过的马车不知被他们劫了多少辆下来，这点残羹冷炙自然不能轻松打发了他们。破船还有三斤钉，何况有钱人哉？
温婉早有筹备，顿时大喝“抄家伙！”
高亢的声音一瞬间让众人找到了主心骨，明晃晃的大刀先后亮出，每个家奴抿着唇严阵以待。无论人数上还是兵器上来说，目前都是温婉这头占上风。一帮正想往马车冲的百姓一愣，相互对视一眼到底有些迟疑。
“大家都是避难的，各位也抢了我们的饭菜，劝各位见好就收。我们主子是远近出了名的善人，大可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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