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八方水镜（1/3）
仲春二十五日，风炎大帝诞辰。
大鉴禅寺。
这一天的水陆法会举办得十分隆重。不仅集结了炎煌帝国一百零八名高僧讲经，四百六十寺僧侣齐至，而且总共内外七坛，上供十方诸佛、菩萨、缘觉、声闻、不动明王、天龙八部、婆罗门仙、梵王帝释二十八天、尽虚空一切尊神，下供五岳河海大地龙神、往古人伦、阿修罗众、冥宫眷属、地狱众生、怨魂滞魄、无主无依诸鬼神众、法界旁生，信众亦是云集。
水陆法会，是迄今为止办得最隆重的一场佛教盛会，除了施食以外，又有高僧大能诵经持咒的法施，可令十法界六道众生得法水滋润，悉皆度化，藉此可以广结善缘，共成佛事，功德殊盛。
法事共分为内坛和外坛。此时外坛已是信众云集，外坛共设六坛：大坛、诸经坛、法华坛、净土坛、楞严坛、华严坛，由六位高僧分辨登坛，诵念经文，僧信一起礼忏、修福。六座外坛四周，挤满了乌鸦鸦的僧徒信众。
一时间六坛齐诵，万众星期，佛法*，香气缭绕，烛火高烧，金铃齐叫，天空中忽然降下千百朵红色曼陀罗花，锦绣残暴，无边无际。
“天降曼陀罗，此乃吉兆啊！”僧众喜极大呼。
万众遂又跪拜，口中喃喃念诵不止。
而在内坛之中，却极为安静，外坛的喧闹声隐隐传来，到了这里就变得小如蚊叫。
只因内坛之中，乃设下三方结界，分为“处所界”、“方隅界”和“虚空界”。
而上师佛图澄，正端坐在这最内的第三方结界“虚空界”之中。
“虚空界”之中空无一物，不设香花、灯烛，不悬佛像、不置仪轨，只在四周架起八面水镜，将居中的人团团围住。
居中的人，除了佛图澄，还有一位仪容*英武的女子——仪璧皇后。
她虽是艳服，发上插满金钗宝饰，身着金银丝鸾鸟朝凤曳地长裙，然而却掩不住眉宇间那股英气，那一股俯瞰山河的帝后之威。
仪璧皇后与风炎大帝同是武者出身，当年曾携手纵马驰骋，征杀四野，立下无数战功，于马上立国，将炎煌帝国的版图扩至前所未有的领域，一统风炎大陆，成为千古一帝一后。
此时，她正双手合什，恭恭敬敬的看空祷拜。
三礼毕，仪璧皇后方起身回坐于蒲团之上，凤目向上空张看：“上师，我已代表众生向天上诸佛众圣叩拜，为何上天并不现吉兆？是我所持水陆仪文有所违背教义，不能广济众生？还是我洒扫不够干净，金刚为墙、琉璃为地、宝幢为华尚不够隆重，不足以表我等众生的诚意？”
垂坐在对面的白衣高僧双眉低垂，容颜肃穆：“皇后勿要心焦，且平心静虑，静侯上天的旨意。”
仪璧皇后又静坐了片刻，忽见一只小虫子，自高僧瘦削的下巴爬过他的脸颊、鼻梁，渐渐爬上他剑一般的眉，僧人的眉毛陡的跳动了一下。
她忍不住出手轻轻一弹，一指劲风擦过，那只小虫子便被射落，掉在了高僧的蒲团上。
仪璧皇后轻舒了一口吻。
佛图澄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皇后，您不该出手。”僧人叹息着道：“那只小虫子，不过是早年逝世在您和炎风大帝手下的无数怨魂凝结所化，它们本该进进循环却迟迟滞留在人间不肯离往，本来可以在这次法会中藉由法事的气力而化往怨念、重进循环，不想却被您将它们的怨念又重新打开了！”
仪璧皇后屹然一惊。
她忽然想起，“虚空界”之中空无一物，又是哪里来的小虫子？
那只躺在高僧脚下的小虫子忽然动了一动，竟然诡异的活了过来，张开双翅，向着仪璧皇后飞了过来！
“唰”的一声，仪璧皇后已掣出躲在“灵墟”中的后剑定光剑，一剑将小虫子斩成两半！
虫身中忽然溢出一丝黑气，那丝黑气越来越浓，渐渐形成一大团黑雾，将仪璧皇后包裹在其中。
黑雾中传出一个声音：“仪璧，怎么就单只你一个人来了？你的那个男人风炎呢？他不要你了么？既然只有你一个，那双曾经令我们闻风丧胆的帝后双剑就再也没用了，哈哈哈！”
那阵笑声瞬间又化成无数个，仿佛无数个怨魂在怨毒嘲笑。
雾中传出仪璧皇后干脆爽利的语声：“他固然没有来，他的剑却来了！”
“啵”的一声，两道剑光交叉成十字切出，光芒大放，斩开黑雾，笑声嘎然而止，黑雾倏然散往，露出仪璧皇后的金碧长裙。
她的左右两手之中，分辨执着两把剑，帝剑太启，后剑定光。
两柄定山河之剑，闪耀出王者之光。
皇后的眼睛亮如星辰，恢复了几分往昔驰骋疆场的英姿：“上师您看，我有这帝后双剑在手，山河牢固，万年绵长，怕它什么怨魂？”
佛图澄却是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只道：“本日是风炎大帝的诞辰，他为什么却没来？”
仪璧皇后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按理说，本日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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