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一笑香街-69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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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梅老爷抱起了他的心肝宝贝，用自己的嘴唇牢牢地贴在她的小脚丫上，他舍不得亲其他处所，生怕被自己的嘴巴污染了。

有时候，梅老爷甚至满怀父爱地跪在床上，他甘心一辈子就这么跪着，让孩子紧贴着他的背脊，感受父爱的温度。他扶着她的小手，教她走路，嘴里说不完的夸奖，道不完的惊奇。

他召唤着这孩子新取的名字，然后观赏她圣洁的俏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比嘴巴还大，一头带点卷曲，柔软乌黑的秀发。等到她十五岁的时候，准是一个光荣四射的美人。

梅夫人更是发疯似地爱着这个孩子，她看女儿看一整天也嫌看不够，这里摸摸，那里亲亲，尽对不准别人碰一下，哪怕是梅老爷也不准举高高。

她为女儿兴奋得稀里糊涂，经常到教堂往祷告，感谢上帝的怜悯和恩赐。

这孩子还不满一岁，已经咿咿呀呀学说话了，她那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小脸，像个小天使一样朝她微笑，这让梅夫人要多自满有多自满。

第二天中午，她陪着孩子昼寝，两个丫鬟在旁边伺候着，也趴在床边打瞌睡。

或许是由于中午贪凉，吃了几块井水浸的西瓜，肚子有点隐隐作痛，赶紧起床净手。起来的时候，又感到身上出了一身汗，口干舌燥，于是又喝了一杯凉水，让肚子更加咕咕作响。

她回头看着孩子，她正睡得香甜，小嘴偶然蠕动一下，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她促走到茅房，由于气象的关系，远远地闻到一点腥臭。她家也是村里唯一有专门茅房的处所。村里的女人，往往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处所方便一下。为此，她们经常一天不喝水。

这在香街不可想象，当然，厕所也是文明进步的标记之一。

梅夫人是个便秘患者，她有时候一个星期不拉一次。那时候，女人还不知道这是脸上长痘痘长斑的原因之一，所以，她也尽不在乎，该吃吃，该喝喝，身子像个气球一样放大了。但是，当她看到女儿贪婪地吸着她的奶，这种满足感让她对其他的一切都无所顾忌了。

除了神父，村里没有一个人感到梅夫人俏丽了。梅老爷也这么认为，他感到梅夫人刚嫁给她的时候是林黛玉，现在变成孙二娘了，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或许是跑到九霄云外往了。

对一个便秘的女人来说，俏丽不是最重要的。她在茅房里尽情地开释着，对她来说，这份快感尽不亚于远远的枕席之欢，就似乎是骑着一匹脱缰的野马，迎着狂风奔下一座陡峭的山岗，来到浪花飞溅的海边，汹涌的巨浪，激烈地冲击着坚实的海岸。

她在用力，在喘息，甚至有点头晕眼花的感到。

最后终于结束了，她在用水擦洗的时候，甚至感到到一种火辣辣的疼痛。站起来的时候，差点站不住，小腿酸痛得很。她扶在门上站了一会儿，好了很多。这才扭着已经有些发福的腰肢往回走。

她有点奇怪，居然没有听到孩子的哭闹声。这孩子对她的迷恋，尽不能少于每一分钟。哪怕只有一分钟感受不到她热和的存在，就会有强烈的不安全感，就会大吵大闹。

或许是这炎热的夏天，太让人昏昏欲睡了，她心想：“还好，孩子还没醒呢！”

当她再走近些，创造本来虚掩着的房门大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走进往一看。

床上空空的，孩子不见了！只有一只俏丽的虎头鞋掉在地上！

两个丫鬟也不见了！

“槐花！！！你逝世到哪里往了？海棠！海棠！”梅夫人逝世命地叫着丫鬟的名字。梅家把丫头都取树名，现在可真是花开不见叶，出叶不见花……

梅夫人的嚎啼声惊动了梅府的所有人，一家人乱了方寸，跑遍全镇，找遍大街小巷。特别是梅夫人，披头散发，到处乱窜，活像一头丢了小崽的野猪，恨不得把每家的地窖都给拱开。

她的样子很吓人，眼睛血红，像冒着一团火，里面的眼泪都烧干了。

她每见到一个路人都拦住人家，嚷着：“有没有见到我的女儿，最俏丽的那个。谁把她还给我，我给她做牛做马；就是要我掏心掏肺都行”

人们被她吓到了，远远地躲着她。她失看地用头撞墙，撞得灰土飞扬、鲜血四溅。

换作任何人都会伤心欲尽的，每个人都不敢假设这种事情产生在自己身上。这真是人间最大的哀剧啊！

她连连喊道：“天呐，我的女儿呀！你在哪里？”叫人听了肝肠欲断。

梅夫人的叫嚷声在黑夜里回荡。小王庄空旷的黑夜变得神秘而可怕，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仿佛都逝世寂了。千百个幽灵从地下冒出来，在黑暗中游荡着。呜呜的夜风，仿佛就是他们的哀叫，白天里看上往巍峨的群山，也变得狰狞可怕起来，像是魔鬼在扭动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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