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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秦府邀约(1/3)

天潢贵胄根植于血脉,却也尽是受人簇拥得来的荣华。

肃王被宁贵妃安置在宫城之外时还是个四六不懂的毛孩子,亦曾怨过触不可及的亲情竟是天涯之远,直至后来受教于温仲宾,肃王这才抖落出一身潇洒的羽翼出来,认为自己可以闲散一生,行至水穷坐看云起,恣意飞行于四方天地,不再禁锢在皇权的牢笼之中。

然而当年分明是这座皇城舍弃了他,如今二十年过往,这座城却又招摇出无数只抓人骨血的手,生生把他从山高海阔处生拉硬拽回来,要他抛头洒血,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的破开险阻,清出一条血路,通往高远庙堂上的龙椅宝座。

既无心掠夺,那就合该循分守己地做一枚棋子罢了。

偏偏肃王却是一颗有着足以翻盘的“将帅”,他不卑微附属,便注定是很多妄想掌控棋局之人的亲信大患。

对皇权的不怨不争,对国土山河的赤血守卫,两者成了最不该同时在一位战功卓尽的亲王身上并存的抵触,抵触交锋,却逼得他一再信任的,避让的,不愿追逐的痛处齐齐转身,将刀刃对在他的心口处。

他这一颗心装不下权谋争斗,装不下居于高处如履薄冰的皇位,仅山河国土的安稳在上,一人一隅安稳便可。

迟疑无益,肃王带兵数年更深谙其理,追逐帝位的险途之上,所有趋之若鹜者都是象齿焚身。他又何苦执着是非?

杨不留的左手被他抓得又麻又疼,右手抬起顺了顺他方才发疯散下的乌发,指尖轻轻地在他眉骨上刮了两下。

诸允爅空茫的眼力被她唤了回来,眨了眨恍惚的眼睛,听她轻声道,“你信任的是你的父兄,是你的好友,何错之有?你所期盼不过海清河晏,家国安定,又何错之有?”

“可信任终遭背弃,四方安定的背后注定白骨累累,猩红遍地。”诸允爅苦笑了一声,“我从东海回京,见朝堂上那些人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辩不休时,就一再质疑过,我这么做值吗?数万兄弟的命换回这些连城门都不敢踏出一步的言官,值得吗?”

杨不留一惊。她知道一人背负数万人乃至十数万人生逝世本就是千钧重负,每一步决定之后都会是无边无际不敢声张的悔恨和苦楚,没有尽对的对与错。

杨不留自幼凉薄至今,虽说不上众叛亲离,背后也没有冤魂索命,可泡在冷淡的人世里,她真逼真切的领会过遭人唾弃的苦,便更深知守住心底热情的难得。

六年战火,肃王早就该是不动声色——然而将军冰冷无情的心是玄铁煅铸的,诸允爅却尚且残余了一丝哀悯温热着。

值得与否的答案并不重要,诸允爅心知肚明。

武将平定四方,文官自有规矩条例束缚着泱泱国土,以口笔交锋维系杀害之后的和平——官少民多,不可能面面俱到,不可能没有躲污纳垢,亦不可能认真没有半分仁德。

只不过如今这世道,帝位之下人人举步维艰,寸寸摸索永不停歇。

肃王坚守着一条君子忠义之路实属不易,可这条路上,尽不会只是他一人踽踽独行。

但诸允爅为一个“信”字所惑亦不是无病呻吟,他不受把持的想,会不会有朝一日杨不留也会弃他而往——可想来想往又感到自己实在矫情,一不留心钻进了牛角尖里,愣是把一个本该缠绵悱恻的亲吻别扭成了快把人拆吃进腹的狠戾。

诸允爅一肚子愤懑说完也就散了,他同昭王之间的终回是一母同胞,落个记吃不记打的名声也无妨,即便刀搁在颈侧充其量也不过是兄弟阋墙,不似乔唯那般,有着挥刀斩不断的数万人命,血海深仇。

况且别有居心的骨血至亲给他下绊子架在火上烤也不是头一次……诸允爅震惊之余,倒是很快便习认为常了。

杨不留许久不曾开口,只沉默地看着肃王自己紧张得要命。

杨不留对于这类捕风捉影的恶意和相互利用的野心比诸允爅看得更轻,但她却不怎么信任一笑泯恩仇这种事儿,一旦利益冲突,肃王与昭王注定渐行渐远。

这傻小子还想自欺欺人不当回事儿,怎么可能。

杨不留忽然叹了口吻,起身在诸允爅的前额轻轻落下一吻,似是盟誓,却未付诸于口,亲得诸允爅一愣神儿。

然后这撒了欢儿的狼崽子就不依不饶的缠着杨不留不撒手,黏糊得来劲儿。

到底是喝了酒,诸允爅手上没个轻重,使着蛮力滚烫地拥着杨不留,差点儿勒得她背过气往——亏着老林不放心自家主子那恍恍惚惚的神情,特地带人打水敲门替肃王擦洗,这才堪堪泼灭了诸允爅眼瞧着就要火烧燎原的苗头,委曲收回胡闹的心思。

杨不留坐在隔了诸允爅一丈远的太师椅里喘气,看着老林欲言又止,却不好直说的站在门口长吁短叹就是不关门的样子容貌实在可笑,小老头对着混不吝的主子没招儿,只得小步挪蹭到窗前跟杨不留悄声道,“杨姑娘,若是殿下再有何逾矩之处,你直接喊就行,我带人替贵妃娘娘教训他。”

杨不留浅浅地笑着应声,诸允爅不耐心肠跟老林置气,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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