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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字条背后(1/2)

肃王府饭堂里的片刻喧嚣在渐而淅沥的细雨簌簌中回于安静,念儿随着老林在回廊里添油掌灯,轻声闲谈的声响悉数躲躲在雨落打叶的低语悄声中。

杨不留默不作声地端坐在书案旁,指尖捻拨着一本名家手抄《针灸甲乙经》的书角,眼力垂在一副穴位图上,神思却飘忽阔别,不在此处。

念儿的不解与追问,回根究底源自长宁宫,常言道坏话三人成虎,好话在肃王府里转悠一遭,游说的功效也会更为显着——念儿打心眼儿里待她的亲昵疼惜,会在转述事实时不自觉的生出几分左袒之意……这要比事事言言解释得面面俱到更轻易得来信任和认可。

杨不留打的这幅情绪牌尽非是在瞧惯了后宫之中暗中波谲的宁贵妃眼前班门弄斧。宁贵妃但凡全心猜忌杨不留,被派来责问缘由的便尽不会是耳根子软得一塌糊涂的小丫头,如今的后宫之主不是轻举妄动之辈,如何示弱如何探底,她大抵要比杨不留更为游刃有余——探究也好担心也罢,杨不留并不介意给宁贵妃透个底,表明她尽不会置宁贵妃于不易之地。

这也便意味着,无论京城中何事产生,在杨不留的所有决定打算落到实处时,昭王和肃王皆会安然无恙。

然而除此之外,杨不留还有诸多讯息不能同宁贵妃流露。

比如工部徐清芳会遵守昭王的吩咐,寻隙要挟懿德太子的生命;比如懿德太子许是同洪光天子早有打算,接连的戏码底下想处理的八成不止秦守之,还有昭王把控的工部;又比如肃王此番拎着户部侍郎方何四处散步,实为别有居心——藉此机会,也该让朝堂之上满心治世忠君的纯臣之伍,行事所为,有个洪光天子之外的偏向了。

短笺上的一个“等”字提示得委婉又隐晦,本日同昭王的碰面,既是有备而来,也有些许出乎意料。杨不留不敢夸下海口说她有本事三言两语的换取昭王的盲从信任听她摆布,但透漏些风声让他心生动摇,却是绰绰有余。

一旦工部那边有意对懿德太子动手脚的事儿被掀到台面上,昭王把这事儿撇开得一干二净着实艰苦,毕竟朝堂高低人尽皆知,工部的一举一动或多或少昭王殿下都有知情,瞒是铁定瞒不住的。

折断这条臂膀往害懿德太子于不义,对昭王而言,会是近乎前功尽弃的打击。杨不留的这丁点儿提点之外,影影绰绰地躲了点儿要挟——倘若昭王安置在泗水的麻烦未能收手,昭王若想将功补过加以自保,那便决不能在京城的风雨里隔岸观火。

既然半遮半露的躲了要挟,杨不留根本无从预感会否触及到昭王的底线杀机,留个后手这事儿早就在打算之中。但毕竟杨不留一再动用的尽是庄看陆阳和玉老板这些游走在明暗之间的权势,琴阁出面轻易生乱,思来想往,反倒是那位年纪尚幼却心有社稷抱负的嘉平王最合适出力承担。

况且,杨不留心知肚明,但凡在她和昭王之间涌现冲突,宁贵妃优先的决定尽对不可能会是为了她,反其道而行之,陷自己的儿子于不义之处——只不过这个理由不便和盘托出罢了。

这些不便直言的隐晦里,还显而易见的躲着事关肃王府的偏向打算。

无论是肃王在朝会之上力争辅佐懿德太子赈灾治水,还是这张示弱于东宫求助的字条,无一不在昭示着肃王府站在太子背后的态度。

但此事细细打算,诸般明确表态背后,杨不留却是事事在为昭王考虑。

回根究底,于朝堂之上,肃王府遵守着洪光天子一直以来明里私下的授意,堂而皇之的为太子添翼。但于宁贵妃而言,又像是有意玉成昭王这位同胞的兄弟——毫无让她为难之处。

肃王府一直以来便致力于在京城分股的洪流之中岿然不动——在朝中没甚么文臣拥簇,满腔热血洒在了东海和北境,不卑不亢地戳在朝堂之上当个不解风情的愣头青。

蓝本洪光天子将肃王搁在北境置之不理理该无需挂记,但偏偏这愣头青民看高深,绵延北境的镇虎军像是架在脖子上的锁链,京城根本无从得知,这会是一件趁手的兵刃,还是用来执以绞刑的凶器。

正此迟疑猜忌之时,内阁都察院又跳出来说肃王压根儿就不是甚么两手空空的愣头青,欺上所为不少,偏偏又没人能确实的捏住他的痛处……洪光天子在朝堂之上摆了秦守之这么一位亲信大患,哪儿还能容忍肃王在天边儿上耀武扬威的放纵?

想要扣个谋反的帽子并不艰巨,借着言官弹劾找的茬儿从风口浪尖儿上先退下来,最最少足以确保镇虎军不受连累。

然而北边接连的战事当头在洪光天子脑袋上砸了一棒,肃王当个甩手掌柜当不痛快,数不清的视线锥子一般戳在他的脊背上,他的任何偏向都会引来无数的恶意揣测——既然成果已定,倒不如循着礼法规制站在太子身侧。

肃王的一朝开窍,洪光天子自是半信半疑,但泗水之事紧急不好拖延,情急之下塞个整日里致力于跟肃王过不往的方何盯着他,便是理所应当的顺理成章。

然而纯臣之所以称为纯臣,忠君是一回事儿,竭力为民又是另一回事儿。泗水的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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