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探听身世（1/2）
门外忽然听闻一阵“嘭啷啷”的声响，探头一瞧，那挑着担子手摇货郎鼓的小哥已然被一群方不及腰高的孩童围追得转动不得，离得货郎担不远处娉娉婷婷走来几个身影，用团扇或是手绢微微掩着笑脸，等着往挑挑有什么稀罕好看的首饰物件。
杨不留侧耳闻声街上的声响，却兴趣缺缺，并无出门瞧瞧的打算。
倒是一旁的小神婆耳朵“噌”的立起来——东街的货郎往四周的小县城和村庄卖货回来，经常会带些上好的朱砂和手工的物件儿。他卖的朱砂比店展里的便宜些，质量却不差，她小师叔用的朱砂多半都是从这儿买来的。
她“咕咚咕咚”喝干碗里的水，拎着满脸兴趣的宋来音一颠儿一颠儿地往街上跑。岳无衣还挺好奇，不过又看着那货郎身边儿都是些幼童稚子姑娘媳妇儿，只好抱着胳膊挨着门边儿看热烈。
杨不留微微侧过身子，朝门外看了一眼，弯起眼睛轻轻一笑，开口道：“岳小将军，来音身子弱，挤不得，劳烦您往帮忙顾一下。”
诸允爅眼见岳无衣窜天猴似的跃出药展，转头便看着杨不留笑，“方才我就想说，在外虽要瞒着身份，但若无旁人，杨姑娘对无衣，直呼姓名便可，免得麻烦生分。况且无衣比你年纪小些，你总叫他小将军，他那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往。”
杨不留迟疑一瞬，还是点了点头，抿口水忽而问道：“那殿下呢？如何称呼为好？”
“我？”
诸允爅略一思索，还未及开口，门外言回宁抱着一篮子菜大喇喇地进了屋，瞥见诸允爅，直接一嗓子喊道，“蹭饭的，往帮宋铮扛米面往！”
诸允爅下意识地答话称是，跑出几步才回神，转头便见杨不留接过菜篮子偷笑，看他回头，立即接过言回宁的菜篮子往后跑。
——这一家子果然没有把他高高在上的身份挂记在心的自觉。
小神婆买了朱砂就蹦着高的跑回往找她小师叔邀功。
岳无衣从货郎那儿买了一对儿小小的珠花送给宋来音。小丫头蓝本就眼巴巴地看了半晌爱好得不得了，这会儿戴在头上乐得直晃脑袋，瞧见宋铮过来，立即抱住他的大腿，喜滋滋道：“老宋老宋你看！岳哥哥买给我的！”
诸允爅放好粮袋就被言回宁从后院撵回前堂。言回宁掀着布帘在屋里几人身上扫视一圈儿，点名道姓地把岳无衣和宋来音叫到后院，帮忙做饭。
此时话分前后。
后院两大一小忙着烧火做饭。
岳无衣自夸少年好汉不愿意围着锅台转，择个菜也挨在井边，离那烟熏火燎的地儿远远的。宋来音不得呛，也挨在井边坐着，把岳无衣择得乱七八糟的菜叶扔进盆里浇上一瓢水，稀里糊涂的边玩边洗。
言回宁点了火便挪了挪小凳子，面朝岳无衣坐着，仔仔细细的在他周身逡巡，问道：“跑出往大半天，都探听出什么了？”言回宁见岳无衣一时无言，接着说道：“要我说你们这些在天子身边儿当差的人都有这弊病，想问什么直接问不就得了，非要从时旁另人嘴里说出来你们才信。”
岳无衣手上一顿，抬头瞧向言回宁，微蹙眉间，“一眼能辩出殿下的身份来路，还不许人猜忌了？谁知道你们这一家子什么来头？”
“你不是出往探听了吗？”言回宁揣手，笑道：“没问出个所以然？”
宋来音闻言从水里拿出两根青菜，耍剑似的比划了两下，“回宁本来可是行走过江湖的大侠，杨师公是抓坏蛋的捕头，跟爹爹是一样的，不过听回宁说，师公比爹爹厉害。”
言回宁冲着宋来音一扬头，递给小丫头一个确定认可的眼神，转而看向岳无衣，似乎是在等他的回应。
这些岳无衣自然也是探听得到的。
那杨謇生长在广宁府，为人向来堂堂正正，就连闹到应天府的纵火案传到邻里街坊耳中，也多是唏嘘慨叹，鲜有闲言碎语。说他是受人构陷，倒也不无可能。一番旁敲侧击所得，证实杨不留所言所求并无编造。
而这言回宁嘛，虽说性格时好时坏，可在广宁的小二十年也无大的毛病是非。听说本来四处游荡，后来救了个婴孩，这才在广宁定居，凭着本事开了药展，从未见过有甚么仇家。
至于杨不留——
“我听说，杨捕头并非杨不留生父。那她娘亲是……”
“她娘亲是一个被夫家抛弃的可怜女子，身怀六甲时被我所救。只惋惜生下不留没多久就因故丧命，我这才把当时还在襁褓中的不留带到广宁府，交给杨謇……不留虽不是他亲生，可他待她却视如己出视若珍宝。不留是个仁慈正直的姑娘，自然见不得旁人诋毁她爹，这三年来想尽措施接近蓝本将她视作鱼鲠的官府，不论我怎么劝告，誓要替他爹洗刷冤屈。出乎预感的是，几经周折……碰巧遇见了你们。肃王耻辱正直之名远扬，说来，算我们走运。”
岳无衣眼力一闪，思绪稍有偏颇，问道：“杨不留的娘亲为何被夫家抛弃？又因何故丧命？”
言回宁颇为艰巨地吞咽了一下。他眼眸微垂，似乎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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