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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繁花落尽君辞去(二)感谢stellywill打赏(2/2)

顿住,猛地将左手边桌上的茶具通通往地上扫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留下门口一地零碎月光。

房内静谧良久,杨青禾才慢慢开口,“我不会犯两次错。”

门外站着的夏侯栩看着她,“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青禾,跟我走吧……”

杨青禾抬眼看他,摇头,她现在要改过,她更要为自己做错事承担后果,“两个月后,你让我爹来接我。”

夏侯栩一直呆到杨青禾沥血毒被解了,才离开,允诺两月后来接。

杨氏秘术有云:粗为阳,细为阴,通常会并生在一起,即使已被制成干草,置于桌上,阴阳两草还会发生不可思议的蠕动,直到两草靠结在一起为止。——阴阳降的由来。

溯溪恒顺一年冬,十月初。

杨青禾寻得同年同月同日生阴质体中降者姬和,为之中阴阳降,哺予降头珠。

同年,十一月,杨青禾回甘回城某小山村,被喂食三芩花,又名情花,杨青禾得了痴笑症。

溯溪恒顺二年,春。

溯溪皇城,杨府,阴阳降发作。

“自登位以来,他每日为国事操劳,常常点烛批阅到天明,每日早朝,事事躬亲,近来……常闻他偶有晕厥咳血,日日食药。”

“人活一世,不光只为自己,青禾,你若愿意,爹爹想,出征后,让他照顾你。”

杨青禾仍旧灿笑着,目光却有点湿。杨潇春惊觉女儿炫目笑容里,眼中那淡薄的水光,不由颤声道,“夏侯栩果然知你,他说你虽痴傻懵懂,却还有两分神志清明……”

杨青禾低下头,静静听着。

阴阳降一分为二,两分神志系为施降者,八分受者。

溯溪恒顺二年二月。

溯溪皇城农家宅院,痴笑症解,解情降开始。

灯熄了。只有极微弱黯淡的月光,从帘子里透出来。

“青禾。”夏侯栩轻声地呢喃,早已意乱情迷,贴着她的脸,细密而温柔地,吻上她的眉梢眼角,逮住她的耳垂,轻轻地含咬。

沉睡中的人突然身体一刹痉挛,仿似一道闪电,乍响,她剧烈痉挛抽痛起来,夏侯栩一僵,支起身子,双臂锁在她肩侧,看着她闭着眼,冷汗一颗颗的从额际爆出,像是梦魇,满腹情潮一下子烟消云散,他侧翻躺下,抬手覆眼,压制了半响,才轻轻的将还未恢复正常的人拥如怀中。

在他终于入睡后,杨青禾睁开眼,抬手轻轻的按在他颈下睡穴,随即起身,在房内大柜子里找到了从杨府带来的嫁妆中的一个很不起色的妆奁,她解开锁扣,取出放置好的一分为二的玉玦,其中一入手的半枚玉玦,一面雪白如凝脂,一面却嫣红如血滴。

她拿着另一枚来到床前,捏着夏侯淳的指头,狠心一咬……

长夜漫漫,静寂无声,有什么开了也败了。

半个月后,解降失败。

夏侯栩何等光风霁月的人,而今散乱着发,雪白着脸,闭合着眉眼,那种无力的苍白,便宛若刀俎上待宰的鱼肉般毫无尊严。

“今年发作的比往年要可怕点……那就说明越离死不远了……”

旧疾突发外加解降反噬……夏侯栩是真的差点就断送在她手里了。

听着夏侯栩均匀的呼吸,她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托着脸,静静地望着床上的夏侯栩。

他白得几乎透明,雪雕般,瘦削没有血色。这几日极其凶险地损耗透支他的体力,他形销骨立,薄脆得如春江岸边消残的冰片,仿佛阳光一照,便会悄然坍塌,无声化水,消失无迹。

许久,杨青禾不由仰唇而笑,无声地把脸贴在床边,合上眼休息。

谢天谢地,她还有机会救他。

溯溪恒顺二年秋,八月十六。

溯溪别宫水帘洞复苏,阴阳降解,情降移主。

“这是他给的东西。”

“这据说是一种奇毒,中毒之人,将会假死三十日。”

“这盒子里是一枚极细小的牛毛针,只要射入人的身体,便能让中毒者假死三十日。”

杨青禾在温泉里沉浮浸泡了良久才起身爬出来,她透过水帘掰开藓苔蕨草等挡住洞口的东西才发现水帘洞外是密密的灌木丛,再行几步乱石怪立,几块大岩石后才是一条小路,却是结结实实的荆棘遍生的路。

捏着手里的盒子,杨青禾无路可走。

本以为要等到第二天来人,天将黑,就有人上山了。

虽然从若画口中知道,夏侯桦在谋逆,要拿她要挟夏侯栩,可是一见到夏侯桦那黑皮面,杨青禾三分厌恶七分仇恨。

“小姐!”粉釉后进来,看见杨青禾忙扑了过来,脸上带笑,人却憔悴的厉害。

杨青禾愣了下,抓紧她的手,怒视夏侯桦:“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把粉釉带来……”

一身黑衣连面皮也是黑色的夏侯桦冷笑,声音沉阴:“自然是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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