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接着是燕州〔二〕（1/2）
合围之势，已成。
宋军这一仗打得越来越艰巨。固然有硫酸这等逆天利器，但金人实在是多了。燕州易州蓟州……源源不断的金兵疯了一样地反扑，宋军在古老的涿鹿之野上仓促逃窜。很残暴，却也真实。
赵瑗丝毫没有耽误，等这批兵.器盔甲一铸完，就立即赶回了涿州南境。
全部京营，一片颓靡。
先前嗷嗷叫着上阵杀敌的锐气已经没有了，加上补给线被北上的兀术亲兵掐断，军中弥漫着一种失看的愤懑，连带着对赵瑗也怨恨起来。在随时可能丧命的时候，人是完整没有理智可言的。
赵瑗假装思考了很久，指着舆图缓缓说道：“我们可以向西边撤。”
“西撤？怎么西撤？西面就没有金兵了！？这日一点比一天冷，咱们又没有粮食过冬，西撤又有什么用！”说话的人红着眼睛，狠狠瞪着她，那副样子容貌似乎是要将她给生吃了。
赵瑗放柔了声音：“西面是行山。”
“行山又怎样！？”对方依旧红着眼睛，沙哑着冲她大吼，“我们完了！就像先前逝世往的弟兄们一样……黄河浮桥一断，弟兄们不是被烧逝世就是掉进黄河水里淹逝世……嘿嘿，行山！”他狞笑着一步步走向赵瑗，“不如我们就在行山当山贼土匪如何？这儿就有一个现成的压寨夫人！”
……唉。
赵瑗摇摇头，声音愈发柔软起来：“你仔细想想，金兵最厉害的，是不是铁浮屠？”
对方的脸色渐渐和缓了一些，忽然间又是一副扭曲且狰狞的表情：“就算帝姬的‘仙器’能克制铁浮屠，也挡不住潮水一样涌来的金兵！康王殿下再不派援军——嘿嘿，恐怕帝姬您，就要一直当咱们的压寨夫人了！你们说，是不是？”
四周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应和声。
赵瑗向四周缓缓扫了一圈，大多数人脸上都交错着两种表情。哀愤、敬佩、失看、希冀、狰狞……假如赵瑗无法解决此时的危机，恐怕她真的只能在空间里呆一辈了。
“听我说。”赵瑗的声音分外宁和，如同潺潺水流滑过，安抚着众人烦躁的情绪。
抱怨声与咒骂声渐渐小了稀了，所有人都将眼力投向了她。在这种尽境之下，唯有这位少女帝姬依旧像往日一般从容，淡淡的微笑如同春日热阳，融化着愈发透骨的冷意。
“金兵最厉害的，是铁浮屠。一旦进了行山，铁浮屠就像断了腿的拐马，再也施展不开。你们谁往过西南方的吐蕃诸部？在那里，有一件要命的利器，唤作‘雪崩’……”
赵瑗一字一句地娓娓道来，没有由于刚才的冒犯而发怒，甚至没有表现出半点畏惧的神情。
“‘雪崩’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只要雪山上有细微的响动，立即就会天塌地陷。况且，现在正值深秋，行山中有野果也有猎物，少说也能保持两个月。你们自己摸着胸口问问，除了西撤到行山，我们还有别的可以走么？”
四周安静无声。
“当然，比起往打猎，我更乐意往掠夺金人的口粮。‘以战养战’四字，诸位听说过么？”赵瑗说着，莞尔一笑，“他们的粮草军.械必定放在燕州、涿州交界的处所，你们——敢不敢往抢？”
四周响起了粗.重的喘气声。
赵瑗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往了眼力。
她愈发感到自己像个杀人不见血的刽手，在这烽烟四起的涿鹿之野上，稳扎稳打，步步惊心。
再支撑一会儿就好。
等到西军拿下燕州，等到……
“报——”
尖锐的马嘶声刺破了烦闷的气氛，也惊醒了红着眼睛的一众将士。所有人像是约好了一样，一齐转头看向疾驰而来的斥候，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产生过。没有人对赵瑗说过那些冒犯的话，也没有人试图寻衅软弱的道德。
斥候勒定了马，粗.重地喘着气，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鼓足所有的气力，大喊一声：
“燕京城破！”
燕京城破。
短短四个字如同昏沉夜色中的一声惊雷，在所有人胸口上闷闷地砸了一锤。奇怪的电流流窜过四肢骸，蓝本红赤的眼睛愈发红了。在那一瞬间，所有宋军都变成了凶蛮的野兽。
燕京城破！
数年来钉在全部华夏大.地上的耻辱柱，汉家儿郎头顶上永不散往的铅云，.祖宗倾尽毕生之力亦无法达成的夙愿。自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的那一天起，北门洞开，异族铁骑一向南。
燕京，城破！
如同原野之上哀怆的战歌，低低盘桓在涿鹿之野上的烦闷鼓点。先前的怨愤不甘与失看几乎在刹那之间尽数散往，只剩下血液中燃烧的蓬勃战意。
杀！
一朝驰骋风云际会，以赤忱热血换取山河如画！
君不见黄河之水白浪滔天，君不见涿鹿之野烽火蔓延。
金戈铁马，河山锦绣，与君同书！
一个又一个宋军沉默地束好了战甲，沉默地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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