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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月夜歌（1/2）
鬼知道谁家的礼制要连守日灵。鬼知道西夏人怎么就盯上了种家！
赵瑗抱着已经哀懑到咳血的少年将军,反握住他冰冷的指尖,徒劳地擦拭着温热的血。她已经感到到冰冷的刀锋抵在了喉间,一个苍老且沙哑的声音厉声喝问她是谁。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感到到欣慰,不愧是种家,不愧是沙场上淬过血的老兵……
“我是他的未婚妻。”她答得清明确楚、坦坦荡荡。
喉间的刀锋渐渐收了回往,老仆一瘸一拐地转到赵瑗身前,跪坐着，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少将军已经晕过往了。”
“嗯,他累了，所以我会抱着他睡一会儿。”
“这是对诸位少夫人、对诸位种将军不敬！”
“要让你家少将军累坏了,那才是真正的不敬。”赵瑗尽不畏惧地瞪了回往。
老仆一凛,眼中的敌意也消退了很多,却始终盯着赵瑗不放：“你说你是少将军未过门的妻，有何凭据？”
赵瑗从怀中抽出一卷黄帛,朝老仆怀中抛了过往。
老仆骇然变色。
那是诏书。
种家时代都是西北大将,接过的诏书没有千儿也有八,有些黄帛甚至在仓库里积满了灰。老仆追随种师道在战场上打杀了几十年，对这种黄帛，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发抖着打开了诏书，清明确楚地瞧见了一行字。
“……卓尔非凡，赐为柔福帝姬驸马，从此琴瑟和叫、相偕白……”
题名是，靖康。
赵桓！
老仆瞳孔微微一缩，又瞧了瞧“卓尔非凡”四字前明显的空档，脸色渐渐有些变了。
“等少将军弱冠之日，长者赐字，我便亲笔补上空缺。”赵瑗似乎看出了老仆心中所想，轻声解释道，“这是皇兄钦赐的旨意，容不得半点儿戏。”
老仆双手捧着黄帛，恭恭敬敬地递了回往。
这一回，他的眼神和缓了很多，表情也奥妙了很多。
“我知道，要你们贸然吸收一个陌生人，有些艰苦。”她低下头，轻轻擦拭着种沂唇边的血痕，声音隐隐有些变了，“他已经……已经昏迷过往，不，睡过往了。你能弄些温热的汤水或粥来么？我喂他一些。”
她停了停，又说道：“我听说，礼制最苛刻的处所，需要连守七日七夜的灵。少将军他已经累坏了，我既是他的未婚妻，那必定夫妻是一体的。所以，剩下这四天，我来替他守，好么？”
老仆盯着赵瑗，沉声问道：“连守四日四夜？”
“嗯，连守四日四夜。”
“好。”老仆点点头，眼中多了几分敬意，“无论你是不是帝姬，我都要在此谢谢你。实在……我信任你是少将军的未婚妻。由于，在你们到来的那一日，少将军看你的眼神，便与旁人不同。”
老仆说完，提着已经凉掉的食盒，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往。
赵瑗揪着诏书一把塞进怀里，顾不得自己满身血.污，重新将他扶进自己怀里，有些徒劳地擦拭着那些刺眼标血迹，心一点一点地揪了起来。
傻瓜。
从未见过这般傻的傻瓜，宁可自己闷得咳出了血，也不肯对她袒.露出半点哀伤之意。
她静静地伏下.身来，贴着他的面颊，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说过，要对我不弃不离。”
“现在才过了不到半月，便要将这句话，丢到脑后往了么？”
“种家少郎君，千金一诺，怎可这般轻易食言？”
“还有……”
“你这么傻，还要把我遣到南边往。万一有别的女趁机拐走你这傻瓜，我可怎么办才好？”
柔柔的声音回荡在灵堂之上，不带半分旖旎，反倒透着几分哀切。她眨眨眼，不知何时，眼前已经泛起了一片朦胧的水泽。
“唔，我是神女。”
“那么我这个神女，自然应当专心肠翻云.覆雨，专心肠补全天之裂缝才对。”
“你说是么？我的将军？”
她闭了闭眼睛，有些冰冷的水泽自面上滑落，一滴滴滴落在青石地板上，水.声清楚。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我不爱好你把所有的苦楚和哀伤都埋躲在心底，一个人苦苦地扛着。我不爱好你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不爱好你，像这样，闷闷的，不说话，也不对我笑……”
“我从未爱过什么人，也不晓得倘若要爱一个人，应当如何往做。我会慢慢地着，着往爱你体惜你，直到……”
她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冰冷的唇瓣。
“直到，我也像你这般爱我为止。”
白色的灵幡在夜间飞舞着，深切地透着无尽哀怆之意。她抬起手，指尖顺着怀中少年的面部轮廓，一滑了下往。种家应当是有几分异族血统的，这样深奥硬朗的五官，这样长且浓.密的睫毛……她的指尖停留在了他的胸.膛上，明显感到到，一颗心脏尚在缓缓跳动，温热的血在肌肤之下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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