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夜奔省城（1/2）
郑方爹转头对郑方道：“出去了，就全靠你自己了，一句话，老老实实、端端正正，别给咱老郑家丢脸。”说着话，站起身来对梁处长道“我让他娘给他收拾点东西去。”
虽然梁处长一再强调学校什么都有，让郑方爹娘不用准备，郑方娘依旧收拾了个小小的包裹递了过来，夫妻俩千叮咛万嘱咐的将郑方和梁处长、小何送出了家门。
梁处长对送行的郑方爹娘提醒道：“我今天所说的一切，都属于国家机密，请二位注意保密，这也关乎郑方他们能否得到一个平静的学习环境，我这样说，二位能明白吗？”
郑方爹点头道：“梁处长请放心，公家的事我们不会乱说的。”
梁处长又补充道：“稍后会有地方上的人来办理郑方的户口、学籍迁出等手续，你们不用管，协助他们办理就好。”
梁处长交代了一番郑方走后家人的注意事项，郑方也跟着说道：“我学校那儿的行李，别忘了让郑东替我拿回来，全新的被窝呢。”郑方娘也点头应下了。郑方又想起班长林小娟替自己交住宿费的事，也和娘说了一声，不过提醒道：“我也没在学校住几天，话带到就行，钱让她去管学校要。”
“郑东啊，回家吃饭，有好菜呢。”门边的郑家老爷子见有人靠近，又嚷了起来。郑方虽然对去北都充满期待，真到了离开家门的一刻，也不禁心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舍，他在爷爷身边蹲下身子，拍了拍爷爷积满灰尘的前襟，低声道：“我是郑方，我要去北都啦！”
“我知道，东方红，太阳升……”郑家老爷子乐呵呵的，眼睛看着远方。
“爷爷……”郑方叫了一声，泪水在眼里打着转。
“郑方，只管去吧，爷奶家里照顾着呢。”郑方爹说道。
“方，出去别淘气，要听领导的话，千万别和人打架……”郑方娘的声音有些哽咽。
郑方走到车边，回头看向携手站在门边的爹娘，用力挥了挥手。
“好好学，别忘了自己姓啥！”爹的声音大了一点，盖过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梁处长招呼道：“上来吧，记住你爹娘，我们的工作就是为了他们。”
郑方再次挥了挥手，叫道：“爹娘，我走了！”转身上了小车，车子轰鸣一声开了出去。
夜色如水，郑方看着后视镜里追上来相送的娘，泪水止不住地又流了下来，村里已经没人在外面遛达了，可听见车声，仍然有人打开门窗悄悄窥视着。
小车很快拐出乡间泥道、驶上大路，梁处长点了支烟，对小何道：“今晚连夜赶到湖滨市，争取搭上明早去北都的火车。”说着话，将胳膊支在车窗上，烟头的火星一点一点的亮着。
郑方抽噎了半晌，慢慢缓了下来，他把娘给的包袱打开看了看，叫他哭笑不得的是，几件换洗衣衫和娘亲手做的一双布鞋下面，居然用报纸层层叠叠地将晚上的剩菜包裹在里面，猪头肉、猪蹄子……一样样分别用油纸细心包着，怕油沁出来，外面足足裹了四五层厚厚的报纸。剩菜的下面，是一个小信封，里面是他交给娘的梁处长那剩下来的钱，一张张理的平平整整搁在信封里，看着钱，他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娘啊，娘啊……他在心里一声声念叨着。
“又哭？烦不烦啊，你小子，一个大男人哭来哭去的，没出息！”梁处长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郑方顿时火了，猛地站起身，头顶着车棚，将剩菜连信封一起重重砸在梁处长的腿上，“我就哭，就没出息，你能怎么着？”郑方恨恨地瞪着梁处长的侧脸，梁处长低头看着腿上的东西，神情顿了顿，随即笑道：“不错，不错，小何，咱们晚上有夜宵了啊。”说着话，不羞不臊的把信封塞进了自己兜里，接着用手指拈起一块猪头肉送进嘴里嚼了起来。“不错不错，你们村这卤菜的手艺还是可以的。”
小何也微笑着，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伸出右手，拈着梁处长腿上的卤菜往嘴里送，梁处长边吃边回头对郑方笑道：“怎么样？你也来点？”郑方本待赌气不吃，可一想，反正弟妹也吃不成了，可不能便宜了这两个坏家伙，也不说话，猫起腰就要抢梁处长腿上的纸包，梁处长躲闪着叫道：“别都拿走了，我们还要吃呢！”
小何也在一边皱眉道：“别闹！别闹！我档都挂不上了。”
郑方抢过了一包猪耳朵，一边咯吱咯吱地咬着，一边恨恨地从后面瞪着梁处长。
郑方这一天也折腾的够了，吃了没几根猪耳朵，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但他睡的并不安稳，几次醒来，感觉车子依旧在行驶，车外的黑夜依旧深沉，最后一次，他是被梁处长摇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看到车停在一幢黑黝黝的大楼前面，车外还是黑夜，梁处长把郑方半拎半拽的弄下了车，郑方晕晕乎乎地抱着娘的包裹跟在梁处长后面进了大楼，大楼里有灯光，但是很昏暗，好像有女人的声音，郑方也没听明白说了些什么，然后上楼，然后，郑方也不知怎么的就躺在了一张床上，接着又是沉眠。
当郑方再一次被梁处长摇醒时，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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