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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落沙岛 16（1/2）
石二突闻炮声，从虎皮大椅上跳起赶至甲板，举千里镜望去，前方数里处一艘巨舰横于海面，巍巍如山，十二门炮口火光熔熔。好家伙，送上门来的西夷巨舰，哪能让他全身而退。有了这个大家伙，雷州湾必是他的天下。“传我命令，避开炮口两翼包抄，拿下巨舰。”石二兴奋得塌鼻头通红，横面的巨舰，炮火虽猛，扭舵转向却不易。石斧帮麾下小船灵便，一旦登舰必胜。
就在石斧帮众船摆开阵式，纵涛狂进之时。白骨号两侧冒出两条大广船，船首悬着妈祖旗、白地青竹旗并一条龙、主桅上定风旗、高帆迎风烈烈。钦州堂堂主李富贵、广州堂堂主郑国华分立于舰桥，杀气腾腾。
伴随着青竹帮帮众阵阵杀敌啸声，陆陆续续冒出十条、二十条……一下子竟数不过来。桅杆如林，青旗飘飘，啸声入云。
于大发望向闪电号尾楼甲板，心中不禁格登一下。三日前，他与李富贵奉七爷之命，飞鸽传书郑国华及青竹帮众兄弟，今日在蝎尾湾外海游弋，以备不时之需。他一听到炮火声便急速赶来，竟还是晚了。
就着阵式，白骨号扭舵以船首前冲，船首两门火炮开道，如山的船身朝围绕闪电号的石斧帮众船碾压过去，于大发喝令两舷的弓手铳手满员开火，一时间，冲至前方的石斧帮小船纷纷船沉人亡。
望着乌泱泱压过来的青竹帮众船，石二啐出一口，“丢你老母，哪都有青竹帮插一竿子。鸣金！退守蝎尾湾。”
传令的头目闻言一愣，怯怯地道，“此刻鸣金，前方兄弟必死无疑。”
石二从腰间抽出短刀，嗓音阴沉得骇人，“再多说一个字。”传令头目吓得转身速去。
不多时，鸣金之声响起。已冲至阵前的石斧帮众船被杀得人仰马翻，见后船已撤，忙不迭地扭舵而逃。逃不及的，只得弃械而降。
闪电号甲板上厮杀正鼾，见此阵势，久经沙场的梁保厉声喝到，“石二跑了，还不速速投降！”
此言一出，石斧帮众人见势不妙，对望之余纷纷扔了刀枪。
战局转瞬逆转，青竹帮众船乘胜追击，龙七阴沉地往枪中装填完弹药，枪口瞄准无力起身血流满地的龅牙张。
献玉渐觉胸口翻腾不止，抓剑的双手僵得不听使唤，全身上下毛孔齐张，似有千万只蚂蚁自孔而入。再无力支撑，身形不由自主地倒下。
龙七见状立时弃枪，上前接住她，见她面白如纸，双唇青紫，顿然慌神。
赶来的梁保见此光景，盛怒之下举起钩镰大刀要取龅牙张性命。龙七连忙制止，“不要杀他，姑娘中了他的毒针。”
梁保闻言手中刀身翻过，龅牙张的脖颈上沁出鲜血，厉声道，“交出解药，留你全尸。”
“哈哈哈，老子贱命一条，要杀要剐随你娘的便。”龅牙张纵声狂笑。
“不忙，且令青竹帮众船不可再追。”献玉强提一口气道，“前去蝎尾湾已不足十里，再追，怕要落入石二岸防火炮射程，得不偿失。”她如何不知，石二之所以不顾头尾地撤回，就是依着蝎尾湾数个岸防炮台，方能与青竹帮抗衡。她不愿再有其他兄弟无辜丧命。
“龅牙张，你想死胖爷不拦着。倘若姑娘有何不测，胖爷定会戮你张家满门，鸡犬不留。”梁保恶狠狠地道。
龅牙张闻言脸色一僵，稚女幼子绕着老母亲嬉笑的画面闪现于脑海。
梁保在将他全身摸遍，并未发现类似解药之物，怒道，“解药藏在何处，快说！”
龅牙张侧过头去默不作声，梁保怒极抬脚踢了上去。
“罢了。”献玉思及素未谋面的姑姑终是不忍，叫住了梁保。没有解药，让她有些失望却又觉得甚为解脱。
或许，这就是命。思及至此自嘲地笑道，“按理说，出世三日便已死了的人，莫名多活了十八年，老天待我不薄。”仰头望向龙七，见他面色戚然，眸中再无清洌澄静，尽是阴霾之色，想要抬手去安抚，才觉手臂知觉已失，勉强笑道，“险些忘了，你问我的话……”垂下眼帘，口中微涩，“今日才知，我有爹娘，爹爹石海腾、娘亲献青，不知爹爹是如何让我死而复生的……待我去了地下……”
“你不会死。”龙七心头颤动，打断她的话，他不愿再听一个死字。
“将我……埋在白云观……”
“你不会死！”龙七变得狂燥。
龅牙张听及石海腾三字，神色陡地一惊，盯着献玉的脸仔细端详，她眉宇间的英气可不就是大哥的翻版，他如坠云雾、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忽地他怒问，“你为何要杀络纬？为何要杀……”
献玉唇边泛起一抹苦笑，眼前龙七的衣角慢慢模糊，耳边话语声渐渐远去。
龙七见献玉已无知觉，又她抱紧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狂暴，盯着龅牙张，语气凝重，“余氏母子乃是自尽，与她无干。”
“胡说！”龅牙张不信。
“是与不是，你一问便知。”龙七不再分辩，耐着性子说与厉害关系，“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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