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送行（1/2）
替她拂去额前的碎发，整理了衣襟。正如自己走投无路那日她的降临一般。本是分不清对她是同情，亦或者是利用，可如今，似乎一切明了。
念茶呆呆的跪坐着，见阿述眼中笑意正甚，听闻夙翼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腰斩……”可他本就在这世上孤苦一人，如何能让他再孤单一人的离去。
“皇上……”九笙见此情景，难免心中酸楚。本想替他求情，却见叶轻罗摇了摇头这才坐下。
将他二人带了下去，遣散了众人。“果真没有回旋的余地？”心中难免不忍。
“阿述本就是一人想承担下所有。再者，涉及到皇家血脉的事情，必须有一人顶罪。不是阿述，便是念茶。”叶轻罗说着，却也是在安慰九笙，毕竟太过善良，许是也是因为如此才原谅了自己。
“我已命人拟了休书送予念茶，还她自由之身，贬为庶人。足以保她腹中孩儿性命，也算还她当日的救命之恩。”夙盈觞安慰着，示意她安心。却也属实未想到，阿述会替念茶抗下这一切。
虽是已尘埃落定，可九笙心中并无快意。躲在夙盈觞怀中。
“我想见见她。”念茶坐在房中，看着一纸休书，和些许的盘缠，凉薄的一笑。争了这么久，到头来竟不过是如此的结局。
夙盈觞本想同九笙一起进去，也好护她周全，可还是被她拦在门外，便也只得作罢。
虽是午后，房中确实格外阴凉。如同最初的模样，一切似乎并未发生改变。念茶坐在镜前，盘了长发，点了红唇，倒有了几分的温婉，甚至换上了一身华裳。
“我今日好看吗？”听着身后的脚步，缓缓起身，整理了衣襟。莞尔一笑。九笙点了点头，替她扶正了发钗。
“今日，我便是要为他送行。”念茶平静的说着，却也眼眶泛红。“我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人愿意为我去死，可我并未有半分的开心，你知道吗？”
扶九笙坐下，亦是坐在她的身侧。“救起夙盈觞的那几日，我便日日听他昏睡中所喊的名字，直至见了你，我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不理会九笙，自顾自的说着，“我去同你谈心，听你抚琴，不过就是为了能从你口中多听一些他的过往。可是我心有不甘，我嫉妒你们的曾经。”
指尖勾弄着桌布，不经意的挑了挑眉。“我最怕你们相遇，可你们还是相遇；最怕你们相知可是还是相知。我背弃了我的家乡我的阿爹阿娘嫁入王府，就是为了能日日守着他，如同那几日一般。”
自嘲的笑笑，“可有你在，他从不肯多看我一眼。这诺大的王府太冷清了，太孤单了……这地方，我不待了。”
收拾了桌上的物件，仍是当日草堂中带来的几枚碎银，几匹粗布。“如今我已是自由之身，去送我的夫君最后一程。”
一身坦然的起身，在出房门的那一刻，看了九笙一眼。“对不起。”也只是细微的声音，不知是说予谁听。或许是九笙，或许是自己，或许是阿述，或许是阿爹阿娘……这才发觉，自己对不起了太多的人。
自大赦天下至今，许久未有公开处决的犯人，长街中熙熙攘攘的围了众人。囚车中的阿述四处搜寻着人群中的身影，终究是未见她的出现，难免落寞。
也不知行刑时疼不疼，她那般胆小，想是见了也会害怕，还不如不来。如此，心中倒也平缓了些。要问后不后悔，阿述摇了摇头，若此时刑场上是她，想必她应该很是害怕。
“阿述。”念茶挤过人群，来到阿述的身侧，握紧了他的指尖。这是唯一一次，她觉着，这是她的阿述，不是身份地位的市井少年阿狗。
“有身孕的人见不得这些，你怎么来了？”阿述着急的说着，握紧了她的指尖，却又匆忙的松开。“你快走。不要你看到我这般模样。”
转过身去，不肯多看念茶一眼，却见她并不放弃在囚车后跟随。待囚车停下，衣衫早已沾染了泥泞。念茶小跑着上前，透过栅栏，扯上了阿述的衣襟。
“我让人写了婚书。你看，如今我已是自由身，实属不愿你一人离去。”颤抖着将握在手中的婚书抵上，已被汗水泪水浸湿，纸墨晕染。
阿述接过，细细的看着。并不识字，却也见红底金字喜庆的紧。“我念于你听。”念茶调整了心绪，颤抖着将婚书打开“……谨以此白头之约……”
念茶念着却再也发不出声音。白头之约，可他不过少年，便要弃自己而去，又要同谁白头？
“念茶不哭。”阿述摇摇头，隐忍着眼中的泪水，替她擦拭着。接过婚书，咬破了指尖，印上了自己的印记。念茶破泣为笑，亦是照做，二人的指印印在一处，倒也是心心相印之意。
一人在囚车之上，一人华裳囚车之下。一拜天地，但见夏日繁花灼灼，烈日炎炎。二拜高堂，但见阿爹阿娘两鬓斑白饱经风霜。夫妻对拜，但见生离死别，何处话凄凉。礼成，二人相拥，倒也无憾。
“午时已到。”判官摆摆手，将二人分开。
“转过身去，念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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